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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列传·卷一百七十二 部分译文

  赵汝谈,字履常,生来就很聪明,十五岁时,因祖父的恩荫被补官为将士郎。他考中淳熙十一年(1184)进士。丞相周必大得到他的文章认为他与众不同,对参知政事施师点说“:此人他日将在世上有名声。”赵汝谈调任汀州教授,改为广德军教授,添差江西安抚司干办公事。他曾跟从朱熹考订有疑问的义理十几条,朱熹赞叹他的学识。

  赵汝谈辅佐丞相赵汝愚制定重大的国策。赵汝愚想立即提升他为文学侍从一类的官职,他极力推辞掉。赵汝谈为祖母守孝。赵汝愚被罢官,他的弟弟赵汝谠极力上疏请求留下赵汝愚,杀韩..胄,听说的人都很惊叹。赵汝谈兄弟二人都遭党祸被斥去。不久赵汝谈为安庆府教授,添差浙东安抚司干办公事。他遭母丧,服丧期满后,被任命为太社令。

  当时韩..胄权倾一时,赵汝谈很痛愤,在登坛读祭文时,他大叫韩..胄和陈自强的名字。陈自强不能忍受,另一天指着赵汝谈说“:末位面色白皙的是什么人?”赵汝谈没为此动摇。因为参知政事李壁的荐举,赵汝谈被召试馆职,提拔为正字。这时吴曦反叛,朝廷上下束手无策,有人请求就封吴曦为王,这个人到赵汝谈这来,赵汝谈责问他说:“谁想以吴曦为王,该杀!”这个人脸红了不能答对,就因为言语的错误被罢官,为主管崇道观。赵汝谈为添差嘉兴府通判,他和郡守王介志同道合。赵汝谈改任无为军知军,和光州守臣柴中行、安丰守臣陆峻并称为奉职守法的官吏。

  当时金人内部发生变乱,皇上下诏令百官献料敌、备边二策。赵汝谈的料敌策略说“:祸乱仍在河北,还没到河南,英雄豪杰就选占地形,大盗贼就窥伺财物,金帛和重要的物品都集中在河北,河南没有大川作为险要,想起事有什么凭靠?况且金人一向认为河南离我们近,设置的守将大多是完颜氏亲党,他们的下属也是蕃汉杂居,防备的很严密。即使金国发生变乱,守将想反叛也是单独反叛,不会都反叛。但是统治天下的人,自然不会一天废去守备,怎能以金人存亡的时间为我们的缓急呢!”他的备边策略说“:现在沿边州郡一般都没建城,缺兵少粮,铠甲、武器不足。如果让各州自己筹办,到哪儿去取?向朝廷请求,朝廷怎能全力供给?如果仿照古时候封藩的做法,选拔英杰去守卫边郡,把租税、贸易的收入都给他们,免去他们向朝廷的贡奉,在他们的上面不设监督官,他们的僚属一律听任他们自己选用,他们可以自行征收赋税,自行招募士兵,一切都由他们自行决定。他们中有功的人也不立即调走,给他们封官拜爵,增置车马、服装等仪仗,给他们好的土地、住宅,让他们的子孙做官,凡是可以对他们表示优待宠爱的,没有不达到顶点的,使在朝内任公卿的人,虽然地位显贵也不如守卫边郡的快乐。这样有才能的人就会争相尽力,国家危难的时候他们一定能出死力报答皇上。”以后河南二十多年仍是金国的辖境,宋沿边各郡的权力被大大削夺,没有肯承担兵事的人,赵汝谈的话就像耆龟一样可以作为借鉴。

  赵汝谈改任湖北提举常平,他尽力赈济饥民。他任温州知州,改为知外宗正,他写诗劝勉自己的族人,族人都按他说的去做。赵汝谈任江西提举常平。宁宗去世,赵汝谈因哀痛而得病。他的贺理宗即位表,极力把劝戒的意思寓在其中。陈硕说“:这是劝谏书。”赵汝谈多次请求担任管理宫观一类的闲职,他被授予江西转运判官,他推辞没被允许,在职一个月,因受弹劾而被罢免。

  先前,赵汝谈因病罢官,台谏官认为他轻视官禄爵位,不乐意为世所用。这时史弥远不给他管理宫观的闲职,他就闭门著述。

  端平初年,赵汝谈以礼部郎官的身份被召用,他奏对说:“依靠和任用老成的人,广泛搜集忠心和有才智的人,访求各种弊端产生的根源,征求和采取可行的策略,来整顿所有的弊政,最终成就天下安泰的功业,希望陛下能留心这些。”又说:“特别能说会道的人好像很忠心,特别奸邪的人好像很圣明,人君免不了信任并提拔他们。开始看不见什么大过失,时间长了渐渐地就会出现差错,那么辅佐朝政的大臣不能不管,议论的士大夫将不能不说。管的紧,能不怀疑他们侵权?说的多,能不认为他们谋求恩宠?如果这样的话就不仅是是非邪正的位置颠倒了,而且进退人才的原则也违背了。”他又说:“外人能堵住我们的耳朵、弄花我们的眼睛、扰乱我们的心,是我们没能做到虚一而静。如果做到了这一点,用声色引诱我们也不能陷进去,用财物贿赂我们也不能去符合他们,用功名煽动我们也不能动摇,我们既坚强又清廉,谁能干扰我们呢。”赵汝谈改任秘书少监兼权直学士院。当时朝廷决定出兵,赵汝谈反复讲不可轻易开战,但讲和也不是好的计策。不久宋兵收复了三京,即使先前说用兵不利的人也高兴,只有赵汝谈面带忧虑。不久,洛阳兵败,朝中的议论才佩服他有先见之明。

  赵汝谈升为宗正少卿,兼任权直,兼编修国史、检讨实录,兼崇政殿说书。他趁讲解《论语》时说汉元帝端正、严肃、俭朴,没有过错,只是因为他不能改变自己的固执,虽清明却不能推究,优柔寡断,汉朝的基业才衰落。赵汝谈为权吏部侍郎,升为侍读,兼直学士院,兼同修国史院同修撰,以自己注释的《易》向皇上讲解。当时朝廷决定按亩核算钱,赵汝谈认为不利,违背了当时宰相的意思。京城发生军队变乱,宰相请求贬官,皇上已答应,赵汝谈上奏认为这样恐怕有失大体,不可行。他起草答诏,认为贬官容易,制定好措施难,宰相更不高兴。赵汝谈因论事离开朝廷,担任提举崇禧观的官职。他被重新任用为婺州知州,四次推辞都没允许。到婺州后,又极力请求担任管理宫观的闲职。朝廷召他入京,他四次推辞。

  赵汝谈为权礼部侍郎兼直学士院,他极力推辞兼直。当时刚打败金兵,三帅增加官俸,按功劳提高官钱,四郡获得奖赏。只有赵汝谈感到忧愁,他登廷奏对,首先上疏说:“边境没什么可以倚仗的,请朝廷不拘一格,选拔俊杰,像东吴重用周瑜、鲁肃,晋任用祖逖、陶侃那样,让他们分别负责各方面,连接几十座城,推荐人才和授权给他们,都由京官负责。巴蜀安排一人,荆襄安排一人,两淮各安排一人,一切事情都不须请示而灵活处理,不再由朝廷从中干预,这样是伸缩由他们自己,各种策略出于他们的意图。”这是在推广他从前提出的备边策略。他还说“:我的这个策略,在开禧用兵之前施行,决不至于遭受今天的祸患。”他议论钱币法,非常切中当时的弊病,皇上称赞了很久,并说:“你文章博学超出了世俗,应该代替我讲话,为什么极力推辞呢?”赵汝谈最终因年老请求罢官,四次上章,被免去兼直,改任侍讲,数日后,他仍兼直学士院,推辞了五次。赵汝谈为权给事中,权刑部尚书,他去世后,转升两官,遗表献上后,又转升四官。

  赵汝谈天资超人,思想深邃具有远见卓识,从小到老,没有一天离开书籍的。他论述《易》,认为是为占卜的人而写的;《尚书》的《尧典》、《舜典》应该合二为一,大禹的功劳只表现在河洛,《洪范》不是箕子写的;《诗》不以《小序》为真实;《礼记》是很多人共同完成的;《周礼》是适合附会临朝执政的王后或太后的书。总结得十分卓绝,并有独到见解。赵汝谈写文章自然巧妙。他坚持伦理道德并不记仇怨,御史王益祥曾弹劾过他,后来赵汝谈在他的家乡做官,王益祥羞愧不敢见他,于是赵汝谈多次去拜访王益祥,他们二人相处得十分融洽。赵汝谈曾议论韩非李斯都有荀卿的才能,只是他们贪图富贵利欲的心思重,所以被世人轻视,只有荀卿保持自己的清白,不苟合,士大夫有什么可以不自重呢。他著有《易注》、《书注》、《诗注》、《论语注》、《孟子注》、《周礼注》、《礼记注》、《荀子注》、《庄子注》、《通鉴注》、《杜诗注》。

  赵必愿,字立夫,是广西经略安抚赵崇宪的儿子。他不到二十岁时,遭祖母丧,因悲哀他骨瘦如柴。服丧期满后,因祖父赵汝愚的遗表,他被补官为承务郎。

  开禧元年(1205),他铨试后为监平江府粮料院,调为常熟丞。嘉定七年(1214),他被推举参知进士考试,任崇安县知县,辨别各种事情都很清楚,官吏不能阻挠他。他整顿学政,定征收租税的法令条目,把户名列为三等,以三期为限,交足的给以表彰,没交足的给以宽限,过期不交的里胥负责监督,百姓都很高兴愿意交纳。赵必愿革除了胥吏卖盐的弊政。赵必愿擅自发放光化社仓的粮食救活饥民,统帅大怒,抓起小吏想惩治他,赵必愿说:“这是守臣的职责,小吏有什么罪?”他就收拾行装等着受责备,统帅没有什么理由能责问他就结束了这件事。原来有个均惠仓,仓中没什么储备,赵必愿捐钱增买了粮食,使仓储达二千石。他极力主张实行义役法,在乡里间选择善良的人,让他们负责推排,他拿出钱财买田助役,劝勉有资产的人家,有受到感化的人,拿出自己的土地进行倡导,这个风气在这个地区流行起来,上下都很方便。台府听说后,在八郡四十八县颁布了这个办法。赵必愿任职年满,当地百姓共同建立祠堂,刻上碑文纪念他。

  赵必愿被授予湖、广总所干办公事。遭父丧,他为父亲守丧完全符合礼节,他给黄干写信请教学术问题。守丧期满后,赵必愿被差派为两浙运司主管文字,再次考核他为官的政绩后,他被特差派为提领安边所主管文字。赵必愿被差遣为全州知州,他向皇上辞别时,上奏请求去道州、江州寻访周敦颐的后代。赵必愿任常州知州,改为处州知州,他向朝廷陈述折帛交纳银子的弊病,他的建议都被采纳。赵必愿调到泉州任职,罢去白土课税并免除了差吏榷铁,劝各县实行义役。秋季天旱,他极力讲求救灾的事,请求调拨永储、广储两处粮仓的米赈济灾民。赵必愿被差派为主管官告院。过了五天,皇上下诏让他仍旧主管官告院并兼任台州知州,他完全继承祖父的为政作风,访察百姓的疾苦,抚恤贫困的人,修养济院,建陈馞祠,政事和教化都取得了成绩。

  端平元年(1234),赵必愿以直秘阁的身份任婺州知州。他到婺州后,免去了绍定六年(1233)小户人家承担的三万多缗绫罗钱。设立善良、刁顽两种户籍,以便劝戒人们。赵必愿筹措广惠仓和其他粮仓的存粮。他上奏请求减少皇宫仓库的绫罗,向户部申请免用旧例,先废除各种窠名钱,罢去开化税场。赵必愿升为太府寺丞,不久升为度支郎中。皇上下诏赵汝愚和宁宗一起享受祭祀,这是赵必愿请求的。赵必愿兼任右司郎中,皇上召见他,他上疏说:

  “陛下英明有运气,独自决断,本想扭转一切。然而大权如果掌握在自己手里,或许还有权力转移下面的疑虑;各条正路如果都已打开,或许还怀疑有其他的门路。策封和罢免二个宰相,可以消除天灾,被罢免的本来就难再留下来,留下来的恐怕最终也要辞官。留着三公、宰相的高位等待元老旧臣,怀疑的人或许还是不来,何况在数千里之外;按位次任命官员掌握大政,怀疑的人或许还是不敢专心工作,何况他们的官位也不安稳。中书,是政事的根本,现在是什么时候,还能含糊意图而使天下人产生疑虑吗?亲自选拔台谏,是广开言路,任用不长时间,为什么就轻易罢去?罢去不久,为什么让他再来?从地方召用的人,不知究竟能不能被重用而必定安心吗?派遣到外地巡察的官员,不知能不能听从建议而没有避讳呢?

  “朝廷任官,国家赏罚,本来是最公正的,现在有姓名没有在朝廷出现过,而提升他的命令忽然从内廷传出,斥逐三衙,竟不说明是因为什么罪名,于是人们开始对陛下产生疑虑了。颁布一个任免官吏的名单,发布一项命令,即使不一定是出自宦官的意图,而人们或许就怀疑宦官;即使不一定是出于宠臣的意图,而人们或许就怀疑宠臣;即使不一定是出于皇亲国戚的意图,而人们或许就怀疑皇亲国戚。天下,是祖宗的天下,不是陛下所私有的,陛下虽然有革除弊病的心思,然而却做出让人产生怀疑的事,陛下在这方面还有什么快乐呢?”

  赵必愿的上疏受到当时人的赞扬。

  宋朝攻打三京的军队失败,边事十分紧急,皇上诏命大臣上奏防守的计策,赵必愿讲十件事:颁布哀悼的诏书,汇合江淮地区的军队,解救江陵的危急,节省财物,不要派使臣议和,抚恤无家可归的百姓,安置从北方来的人民,设置安抚使,选择更替的将帅,提拔没被重用的将领,这些都切中边事的要害。政府议论纸币日益贬值,想命令各州再印制并采用其他称提法,赵必愿力争这样不可行。嘉熙元年(1237),赵必愿给政府写信,论述边防的事,他被任命为右司郎中。

  发生火灾,赵必愿应皇帝诏命上封事,他说:“对扩充疆土而酿成祸患的人的处罚,受到制约而没施行;对激起事变、放弃城堡的人的诛杀,因姑息而没执行。京、襄沦陷,祖宗的基业没能保住;淮、蜀地区遭受蹂躏,赤子的冤魂失去依托。核实土地的命令下达后却增加了抑配,称提法很严却对告发的人施以重赏。老百姓无屋可住、无物可储,常有转死沟壑的忧患;士大夫吃不饱饭,常有想作乱的志向。”又说:“台谏、给舍忠直的议论不能被容忍,而身边那些靠阿谀奉迎得到宠信的近臣的谗言却很容易被听信。春季、夏季的常规祭祀,是请求祖宗宽恕;授予高官厚禄是对王侯贵戚的厚待。”又说“:一定要处治原任宰相专权的罪过,对贪生怕死的人要斩杀,怀念死者高明的建议。先百姓,后亲贵,除去树木之妖争相统治的祸患;崇尚坚固,革除奢华,劝戒挥霍无度的宴饮,节省宫内不紧迫的营建。”他又论奏济王和立太子的事。

  赵必愿升为左司郎中,又升为司农少卿兼左司。他在百官轮次转对时说:“正气被日月消..阻遏,以致今日,不只是士大夫不肯议论政事,下至平民百姓,都闭口不谈了。端平初年,旧病才好,新病还没发作,陛下还勤于询访,恐怕不及时。现在病势攻入心腹,将要使身体分裂,还不寻求治病的药方来拯救危急,太令人疑惑了。”又说“:不要让大臣们因受到指责而心怀疑虑,不要使陛下因压制人言而受到非议。”当时忠直的人相继离去,所以赵必愿谈了这些。赵必愿兼任敕令所删修官,被任命为司农卿,仍兼旧职。第二天,他改任宗正少卿,仍兼删修敕令兼国史编修实录检讨,不久兼左司,升为太府卿,仍兼编修、检讨,升为宗正少卿。皇上诏命他仍任太府卿,仍兼职,并兼中书门下检正诸房公事。百官轮次转对时,他说:“一般的人和昏庸的君主,只是他们自己什么也不知道,所以听不进去别人的话,于是失败和灭亡就随之而来。陛下有顺应天意的抱负,早晨和晚上都做以德配天的事,认为这应该能挽回天意,然而迷惑失去常度,火气形成灾害,逼近宫门,几乎烧毁左藏库。烟尘才熄灭,白天掉下星星,遮蔽日光的虹,威胁太阳的冰雹,层出不穷。陛下观察这些变化,为什么会这样?如今的事,没有好的办法改变,只有修身实践,向天请求统治长久而已。”赵必愿升为起居舍人,仍旧兼职。

  发生水灾,赵必愿上封事说:“海潮毁坏堤坝,逼近京城,灾害降临,是有道理的,必须要上畏惧天的惩戒,下整治各种事情,改变灾害不祥之气,召来和气,这些全在陛下是否用心。”又说“:《周官》认为国家有大事,就要广泛征求意见和建议。现在事情很急迫了,应该集中大家的谋略,采纳众人好的计策,上至士大夫,下至一般百姓,都可以各抒己见,选择其中可以采用的对策,把这些对策交给管事的大臣,也许能从一千个计谋中得到一个有用的,以成就天下人不因袭的想法。”赵必愿暂时兼任权右郎官。他说“:财富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怎能轻率地滥用。总这样下去,一定会导致颠覆,到时候或许要犯罪。现在的士大夫不能为国家创造财富,程异、皇甫..之类的人还乘机搞歪门邪道,想办法剥削百姓,用各种手段争胜,对百姓大肆搜刮,用各种计谋巧取豪夺,从事聚敛,进奉搜刮来的财富,调拨大兴土木所需钱财的命令下达,那么就会像唐朝一样越来越危机了。希望陛下深思熟虑,约束自己,爱护百姓,一定要像勾践那样卧薪尝胆,一定要像卫文公那样艰苦朴素,这才行。”赵必愿为权吏部右侍郎,他请求免去检正的兼职,被允许。赵必愿兼国史修撰。

  当时边事危急,赵必愿应皇帝的命令上疏说“:应该命令彭大雅从重庆率领王青的军队东下收复夔州,让李安民及归、峡二州的守臣要坚守城池,调派一名将领统率长江中游的军队,以粉碎敌人顺流而下的计划,调派一名将领从小路到鼎、澧二州的后面,以挫敌人攻打我方力量薄弱地区的锋芒,调派一名将领去壮大芮兴的声势,以防备江陵的危急。还应该命令湖南派快兵和团结民兵等武装力量守卫沅江、益阳江,以防止敌人冲入长沙,把长江上的百姓船只全部收走,不要让它们被敌人所用。”他的谋划都切合事情的关键。赵必愿暂时兼代左侍郎。李宗勉常称赞他公平。他暂时兼代户部侍郎,兼同详定敕令。赵必愿请求立皇太子,请求皇上亲自去祈祷下雨。赵必愿升为户部侍郎,暂时兼给事中。

  先前,钱相曾封驳陈洵益赠授节使,没有得到施行,赵必愿又上奏说:“李韶从前为殿中侍御史,上疏议论陈洵益,请求给他管理宫观的闲职,以断绝他对陛下的窥伺。陛下不采纳李韶的话,又罢了李韶的官职,李韶心中不安,就请求到地方任职。现在召李韶,他不回来,就是这个原因。如果对陈洵益超赠官职,又不采用大臣的封驳,李韶更是没有来的时候了。陛下忍心去掉一位贤能的从官,而不忍心停止对一个已死去内侍的封赠,那么靠什么能建立天下大治的局面,使国势振兴呢?希望停止对陈洵益封赠节钺,使李韶早来任职。”于是赵必愿三次因病请求去担任闲职,没被允许。

  赵必愿代理户部尚书,他上疏说:“端平元年,攻打洛阳的军队轻率出发。第二年,德安失陷,襄阳失陷。又过一年,固始失陷,定远失陷,六安失陷,郢、复二州及荆门失陷,蜀地遭受蹂躏,成都被攻破。又过了一年,夔、峡二州落入敌手,浮光投降。又过了一年,滁阳灭亡。过了两年,寿春被丢弃。第二年,真阳受到骚扰,安丰出现危机,成都是一片瓦砾,没有什么留下来。”又说:“去年冬天安丰转危为安,实在是天助。君臣庆贺太平。在雪宴之前天上打雷,在求天保佑时蜀地报警,一放松警惕,被分裂的借鉴就随之而来了。”又请求“命令太府丞,核实户部的收支数目,了解多少盈亏的实情,有剩余的就储存起来,等国家需要时拿出来调拨,有缺额就补上,以表示宫中和官署是一体”。这两个上疏都触犯了丞相史嵩之,赵必愿请求罢官,请求去管理宫观,都没允许。因为司谏郑起潜的弹劾,赵必愿以宝谟阁直学士的身份担任管理宫观的职务;他辞职名,没被允许。淳..五年(1245),赵必愿以华文阁直学士的身份为福州知州、福建安抚使,他三次推辞,没被允许。福建人听说赵必愿来,非常高兴。

  赵必愿平易近人,讲求忠信以有补于风俗,忧伤而勤于政事,在举行乡饮酒礼时,他表彰隐士,勉励老人,裁减对僧寺实封的数目。特别留心军事,他刚到福建,就以军礼会见统帅,申明管理左翼军的有关事项,筹措修理海道,鼓励士卒。他任官四年,多次请求辞官,等朝廷召回他时,他又三次推辞,都没被允许。赵必愿去世,献上遗表,他被赠为银青光禄大夫。

  赵必愿博学多才,心地善良,度量阔达,又很早受到家庭忠孝的训导、听到老师和朋友光明正大的话,因此他的为人处世深受赞扬。

参考资料:

1、 佚名.道客巴巴.http://www.doc88.com/p-4905455568431.html

《宋史》列传·卷一百七十二原文

  赵汝谈 赵汝谠 赵希 赵彦呐 赵善湘 赵与欢 赵必愿

  赵汝谈,字履常,生而颖悟,年十五,以大父恩补将仕郎。登淳熙十一年进士第。丞相周必大得其文异之,语参知政事施师点曰:"是子他日有大名于世。"调汀州教授,改广德军,添差江西安抚司干办公事。尝从朱熹订疑义十数条,熹嗟异之。

  佐丞相赵汝愚定大策,汝愚欲骤以词掖处之,力辞去。持祖母服。汝愚去国,其弟汝谠力上疏乞留汝愚、斩侂胄,闻者吐舌。兄弟罹党祸斥去。寻调安庆府教授,添差浙东安抚司干办公事。丁母忧,免丧,召为太社令。

  时侂胄用事炽甚,汝谈痛愤,登坛读祝,大呼侂胄及陈自强名。自强不能堪,它日指汝谈曰:"末坐白皙者何人?"汝谈不为动。以参知政事李壁荐,召试馆职,擢正字。是时吴曦叛,上下束手,或请就以曦为王,其人造汝谈,汝谈诘之曰:"孰欲王曦者,可斩!"其人面发赤不能对,遂以言去,主管崇道观。添差通判嘉兴府,与郡守王介志合。改知无为军,与光州守柴中行、安丰守陆峻俱称循吏。

  时金人内变,有旨令献料敌、备边二策。其料敌之策曰:"祸乱犹在河北,未遽至河南,盖豪雄择形势,大盗窥货宝,金帛重器俱聚河北,河南无大川为之险,欲起安所凭?且金素以河南近我,置守多完颜氏亲党,其下亦令蕃汉错居,所以防虑备尽。纵彼丧乱,守将欲畔则自畔,何至相率尽反。然有天下者,自不容易一日废备,岂以金人存亡之候为吾缓急哉!"其备边之策曰:"今边州大抵无城,缺兵少粮,铠仗不足。若使自办,何所取资?丐诸朝廷,安得力给?若仿古藩封,拔用英杰守郡,则并租税市榷之利尽与之,免其共贡,上不置监临,下悉听选辟,民得自赋,兵得自募,凡百悉听所为。其有功者亦不遽徙,就峻爵秩,增异车服,给美田宅,官其子孙,凡可优宠,无不极至,使内为公卿,虽贵曾不如守边之乐。如此则有才者争自奋励,缓急必能出死力报上。"于后河南二十余年犹为金守,宋沿边诸郡权大削,兵事无肯任责者,汝谈之言若蓍龟然。

  改湖北提举常平,振饥尽力。知温州,改知外宗正,作诗勉其族属,皆望风而化。迁江西提举常平。宁宗崩,以哀痛得疾。贺理宗表,力寓劝戒。陈硕曰:"此谏书也。"数丐祠,授江西转运判官,辞不获命,之官一月,以言者罢。

  先是,汝谈因疾去官,言者谓其傲睨轩冕,不乐为世用。至是弥远不与祠,乃杜门著述。

  端平初,以礼部郎官召,入对言:"倚用老成,广集忠智,访求众敝之原,辟取可行之策,以饬积蠹之蛊,而成终泰之功者,愿加圣心焉。"又言:"大佞似忠,大奸似圣,未免信向而擢任之。始未见甚失,久乃浸至差讹,则纲维之臣将不能不执,议论之士将不得不言。执之坚,宁不疑其侵权?言之数,宁不意其卖直?至是则不特是非邪正易位,而黜陟予夺失中多矣。"又曰:"外之得以窒吾听、杂吾目、扰吾天君者,以吾未得虚一而静之理也。苟得之,导我声色而不能入,投我宝货而不能中,扇我以功名而不能动,凝然湛然,孰得干之哉。"改秘书少监兼权直学士院。时集议出师,汝谈反覆言不可轻战,而和尤非计。既而三京收复,虽前言用兵不便者亦喜,汝谈独有忧色。未几,洛师败,朝论始服其先见。

  迁宗正少卿,兼权直,兼编修国史、检讨实录,兼崇政殿说书。因讲《论语》而言汉元帝恭俭无过,惟以刚不克改,明不能绎,优柔不断,而汉业遂衰。权吏部侍郎,升侍读,兼直学士院,兼同修国史院同修撰,以所注《易》进讲。时朝议履亩称楮,汝谈言非便,迕时宰意。京师军变,宰相乞贬秩,上已允,汝谈奏恐失体,持不可。草答诏,以为贬秩易,审举措难,宰相滋不悦。以言去国,提举崇禧观。起知婺州,四辞不允。至郡,力丐祠。召赴行在,四辞。

  权礼部侍郎兼学士院,力辞兼直。时金兵新破,三阃增秩,称提官楮,四郡获赏。汝谈独蹙頞,登对,首疏言:"边面无可倚仗,乞超越拘挛,简拔俊杰,如吴用周瑜、鲁肃,晋任祖逖、陶侃故事,使之各分方面,连数十城,推毂授权,尽归赐履。巴蜀一人,荆襄一人,两淮各一人,一切便宜行事,不复更从中御,庶几伸缩由己,机用出心。"盖推广乡者备边之策。且曰:"臣之此策,行于开禧未用兵之前,决不至罹今日之患。"其论楮法,尤中时敝,上称叹久之,且谓:"卿文学高世,宜代予言,力辞何为?"卒以老祈免,章四上,免兼直,改侍讲。数日,仍兼直学士院,五辞。权给事中,权刑部尚书,及卒,转两官。遣表上,又转四官。

  汝谈天资绝人,沈思高识,自少至老,无一日去书册。其论《易》,以为为占者作;书《尧》、《舜》二典宜合为一,禹功只施于河洛,《洪范》非箕子之作;《诗》不以《小序》为信;《礼记》杂出诸生之手;《周礼》宜傅会女主之书。要亦卓绝特立之见。为文章有天巧。笃于伦谊而忘仇怨,御史王益祥尝劾之,后汝谈官其乡,益祥愧不敢见,汝谈乃数过之,相得欢甚。尝论议韩非、李斯皆有荀卿之才,惟其富贵利欲之心重,故世得而贱之,惟卿独能守其身,不苟希合,士何可不自重哉。所著有《易》、《书》、《诗》、《论语》、《孟子》、《周礼》、《礼记》、《荀子》、《庄子》、《通鉴》、《杜诗注》。

  赵汝谠,字蹈中,少俶傥有轶材,智略出人上。龙泉叶适尝过其家,汝谠年少,衣短后衣,不得避。适劝之曰:"名门子安可不学。"汝谠惭,自是终身不衣短后衣。折节读书,与兄汝谈齐名,天下称为"二赵"。以祖遗恩补承务郎,历泉州市舶务、利州大军仓属。从臣荐宗室之贤者,监行在右藏西库。

  韩侂胄谋逐赵汝愚,汝谠兄弟昌言非是,且上言讼汝愚冤。侂胄惧其词直,使其党胡纮再攻汝愚,以汝谠兄弟受汝愚厚恩,私属为之画策,惑乱天听为言,斥使去国。坐废十年,调华亭浦东盐场,弃职去。辟浙西安抚司幕官,调签书昭庆军节度判官,皆不赴。以前官改镇东军。登嘉定元年进士第,为太社令,迁将作监簿、大理司农丞。与史弥远不合,请外,改湖南提举常平,易江西,寻提点刑狱。瑞州大姓幸氏贪徐氏田不可得,强取其禾,终不与,诬以杀婢,置徐狱。徐诉其冤,汝谠以反坐法黥窜幸氏,籍其家。幸氏走,告急于中宫,徙汝谠湖南。既至,则表直臣龚夬墓。浏阳有豪民罗氏夺民田,汝谠复惩以法。迁知温州,卒。

  汝谠常言:"宗子不忘君,孝子不辱身,临难则功业当如朱虚,立身当如子政。"

  赵希錧,字君锡,旧名希哲,登庆元二年进士第,改赐今名。少扶父丧归,道遇寇,左右骇散,希錧拊棺恸哭不慑,寇义而去。学于陈傅良、徐谊,既举进士,调汀州司户。峒寇李元砺方起,汀人震惧,郡会僚佐议守城,希錧下坐无一语,守异之曰:"不言得无有所见乎?"希錧曰:"守城非策也,距城三十里有关曰古城,若悉精锐以扼其冲,贼不足虑矣。"守以付希錧,人为危之。希錧至关,审形明间,申令谨候,分画粗定,贼已遣谍窥关。希錧得谍诘之,纵其举火相示,而羸师以误之。夜半,贼数百衔枚突至,希錧严兵以待。贼且至,始命矢石俱下,贼无一免,余党闻风而遁。希錧引还,老稚罗拜相属,希錧繇他道以避之。事闻,诏升州推官,治疑狱,决滞讼,摄下邑,弭乱卒。去之日,军民遮道泣送者数十里。

  调主管夔州路转运司帐司,疏大宁盐井利病,使者上诸朝,民便之。改知玉山县,未行。召对,希錧首言民力困于贪吏,军力困于偾帅,国家之力则外困于归附之卒,内困于浮冗之费;次论四蜀铨科举之弊;次论大宁盐井本末。宁宗嘉纳之。

  授大理寺丞,迁大宗正丞,权工部郎官。宗姓多贫,而始生有训名,为人后有过礼,吏受赇亡艺,莫敢自陈,希錧白其长推行之。会朝议,燕邸近属赴朝参者少,命希錧易班,希錧力辞,弗克。特换授吉州刺史、提举佑神观。未几,廷臣言宗姓换班人尝举进士,请视朝士,听轮对。于是希錧次对时首论:"今日多事之际,而未有办事之人。朝绅,清选也,以缄默为清重,以刻薄为举职,以无所可否为识体。阃寄,重任也,以大言为有志,以使过为知恩。臣非敢厚诬天下以为无人,患在选择未得其道、器使未当其才尔。"授成州团练使,赐金带,令服系。以宝玺推恩,进和州防御使。

  理宗即位,进潭州观察使,以公族近邸,恩特加厚。又进安德军承宣使。希錧引对,言:"初政急务,莫先于明道,总治统,收人心。"上为动容。越明年,论祠祭不蠲,禁卫不肃。慈明宫上寿,升节度,封信安郡公。卒,遗奏闻,上震悼辍视朝,赐含敛,赠以金币。

  希錧风资凝重,胸抱魁垒,扬人之善,不记人之过,急人之难,不忘人之恩。居官,祁寒盛暑未尝谒告,衣食取裁足而已。追封信安郡王。

  赵彦呐,字敏若,彭州人。登四川类试第。少以材称。吴曦叛,以禄禧伪守夔,彦呐结义士杀之,遂显名。

  嘉定十二年,关外西和州新被兵,制使安丙檄使经理,金人再至,战却之。因请修州北水关,募民耕战以守;又劝丙尽捐关外四州租,结民兵使各自为守。皆不行。在州五年,得军民心,转提点刑狱,寻帅沔,时誉甚都。及崔与之代丙,始察其大言无实,谓他日误事省必此人,请庙堂毋付以边藩。寻夺其节制。

  宝庆元年,乃移帅兴元。三年,会郑损弃四州,退保三关,彦呐力争不胜,罢归家者五年。绍定四年,桂如渊代损,起彦呐于副使,更李{直土}、黄伯固,皆彦呐副之。端平元年,遂升正使,丞相郑清之趣其出兵,以应入洛之役,不从。秦、巩之豪汪世显久求内附。至是彦呐为力请数四,清之亦汔不从。三年,金人大入至三泉,彦呐大败,眨衡州,其子洸夫用事亦窜岭南,史嵩之留之江陵两年,卒。

  赵善湘字清臣,濮安懿王五世孙。父武翼郎不陋,从高宗渡江,闻明州多名儒,徙居焉。善湘以恩补保义郎,转成忠郎、监潭州南岳庙,转忠翊郎,又转忠训郎。庆元二年举进士,以近属转秉义郎,换承事郎,调金坛县丞。五年,知余姚县。

  开禧元年,添差通判婺州。嘉定元年,以招茶寇功,赴都堂审察,提辖文思院。出判无为军兼淮南转运判官、淮西提点刑狱。四年,改知常州。八年,主管武夷山冲佑观。十年,知湖州。十一年,丁内艰,明年起复,知和州,三辞不获命。迁知大宗正丞兼权户部郎官,改知秘阁、淮南转运判官,兼淮西提举常平,兼知无为军。进直徽猷阁、主管淮南制置司公事,兼知庐州,兼本路安抚,仍兼转运判官、提举常平。

  十三年,进直宝文阁。以平固始寇功,赐金带,许令服系。十四年,进直龙图阁、知镇江府。十七年,拜大理少卿,进右文殿修撰、知镇江府,封祥符县男,赐食邑。宝庆二年,进集英殿修撰,拜大理卿兼权刑部侍郎,进宝章阁待制、沿海制置使兼知建康府、江东安抚使兼主管行宫留守司公事。赐仙花金带,进封子,加食邑。

  绍定元年,以创防江军、宁淮军及平楚州畔寇刘庆福等功,皆升其官,进龙图阁待制,仍任,兼江东转运副使。三年,进焕章阁直学士,仍任,进封伯,加食邑。以李全犯淮东,进焕文阁学士、江淮制置使,乃命专讨,许便宜从事。四年,进封侯,加食邑。及戮全,善湘遣使以露布上,乃进兵部尚书,仍兼任。

  时善湘见范、葵进取,慰藉殷勤,馈问接踵,有请必应。遣诸子屯宝应以从,范、葵亦让功督府,凡得捷,皆汝櫄等握笔草报。善湘季子汝楳,丞相史弥远婿也,故奏报无不达。以平闽寇功,转江淮安抚制置使。五年,复泰州淮安州、盐城淮阴县四城,及策应京湖功,进端明殿学士,与执政恩例,仍任,升留守,加食邑。以受金枢密副使纳合买住降,复盱眙军、泗寿二州功,进资政殿学士,加食邑,遣使赐手诏、金器等物。九疏丐归,皆不许。请愈力,进大学士、提举洞霄宫,封天水郡公,加食邑。监察御史劾奏善湘,御笔以善湘有讨逆复城之功,寝其奏。

  嘉熙二年,授四川宣抚使兼知成都府,未拜,改沿海制置使兼知庆元府。即丐祠,改知绍兴府兼浙东安抚使。三年,两请休致,四乞归田,复提举洞霄宫。淳祐二年,帝手诏求所解《春秋》,进观文殿学士,守本官致仕,卒。遗表闻,帝震悼辍视朝,赠少师,赙赠加等。所著有《周易约说》八卷,《周易或问》四卷,《周易续问》八卷,《周易指要》四卷,《学易补过》六卷,《洪范统论》一卷,《中庸约说》一卷,《大学解》十卷,《论语大意》十卷,《孟子解》十四卷,《老子解》十卷,《春秋三传通议》三十卷,诗词杂著三十五卷。

  赵与欢,字悦道,燕懿王八世孙。嘉定七年进士,调会稽尉,改建宁司户参军。中明法科,摄浦城县。丁父忧,作《善庆五规》示子孙。免丧,授大理评事。转对,言天变、民情、国威三事,又言:"死囚以取会驳勘,动涉岁时,类瘐死,而干证者多毙逆旅,宜精择宪臣使详覆,果可疑则亲往鞫正,必情法轻重可闵,始许审奏。"

  迁籍田令。久之,拜宗正寺簿,历军器监、司农寺丞,迁宗正丞兼权都官郎官,改仓部,权度支,以直宝章阁知安吉州。郡计仰榷醋,禁纲峻密,与欢首捐以予民。设铜钲县门,欲诉者击之,冤无不直。有富民诉幼子,察之非其本心,姑逮其子付狱,徐廉之,乃二兄强其父析业。与欢晓以法,开以天理,皆忻然感悟。又嫠媪仅一子,亦以不孝告,留之郡听,日给馔,俾亲馈,晨昏以礼,未周月,母子如初。二家皆画像事之。丧母,朝廷屡起之,不可,议使守边,授淮西提点刑狱,弗能夺。再期,以刑部郎官召,乞终禫,奉祠,复半载,乃趋朝。

  自恢复退师,又议纳使,与欢言:"在朝迎合,政出多门,必得智识气节之士,布列中外可也。"兼权检正,迁宗正少卿兼权户部侍郎,寻兼知临安府、浙西安抚使,同详定,剖决明畅,罪者咸服。郊祀之夕,大风雷,与欢言国本未定,又阵弭盗固本之策。有以刑罚术数言于帝者,与欢言:"导民有本。如臣待罪天府,岂遽能及民,惟其真实相孚,待以不扰,数月而庭讼弥寡。人心本善,有感必从。或谓厉以威、待以术者,非知本之论。"且言:"朝令夕改,非以示作新;旁蹊曲径,非以肃纪纲。"帝为悚然。又建言:"秦刻颂有'端平法度'语。"

  明年改元嘉熙,襄、蜀残破,或望风弃地,召见便殿,言:"韩琦当仁宗朝,犹昼夜泣血。今主忧臣辱矣。"因具言防边之道,其后多见施行。与欢招刺三千人为忠毅军,又言:"禁卫虚籍及京口诸郡,悉宜募兵,统以郡将,财先赡军,余始上供,乞省不急之费。"荐文武士四十人。迁户部侍郎兼权兵部尚书,论边事至为深切。

  星变,上章请罢。大火,力言灾变之烈,谓:"臣罪擢发莫数,犹欲以去国为言,少悟上听。愿祗畏天威,思以实德及民,始自上躬,痛加节约,广推振恤。"五请窜。于是中书方大琮言:"与欢素自洁修,疏财轻爵,人所共知,不幸遇此,观其待罪之章,恳切至到,未尝不叹其知义也。乞俞所请,使小大之臣,皆知引咎。"乃收一阶。寻复之。与欢请先叙复同降官属,又言:"艰难不可为之时,当慷慨厉志,深为人才兵力思。"迁户部尚书兼权吏部,累丐祠,不许。

  论楮币自嘉定以一易二,失信天下,尝出内帑收换,屡称提而折阅益甚。尝请两界并展十年勿议造新,责州县毋以损污抑沮,至是遂请不立界限以绝其疑,所以区画者甚备。其后诏宰相遍询侍从,与欢又以前说陈之。有欲以端平钱当五行使,与欢谓:"开禧尝以二当三,何救于楮。"且曰:"士大夫不清白奉法,恪意扶持,虽日易一法,无救于楮,而国非其国矣。法削国弱,能独享富贵乎?"每言"端平以来,窜赃吏,禁包苴,戒奔竞,戢横敛,而风俗沈痼自若。或口仁义而身市井,率以欺君为常,肥家为乐,遂临事乏使,而小人得从旁乘间窃取官爵矣。"疏乞:"别邪正,警偷惰,奖用恬退质直之士,以绝躁竞浮靡之习。内廷有关于除授者必斥,暗室有涉于谤议者必思,清心寡欲,以革酣歌黩货之风,其机皆自陛下始。"又言:"军政弛而尺籍不明,总兵者或缘功赏开嫌隙,内则班行惟求速化,守牧类多贪庸,楮事日非,浮冗不节,指陈无虚日。"

  大风震雷数见,因具陈边事,且言:"人才国用,民力兵威,愿乘此机,加意根本,勿徒困精神于除授,老岁月于行移,委公道于私情,付事功于无可奈何也。"迁吏部尚书。讲筵言:"膏雨不降,星变频仍。在京物价腾踊,民讹士噪;在外兵权涣散,流民充斥。登崇元老,并建宰辅,谓宜风采振扬,而事势犹若此,士大夫未必任天下之责,天下未必知陛下之志。"力求归田,会潮汐啮堤,执政道帝意留治之,手诏云:"忠正廉勤,无如卿者。"授端明殿学士、知临安府、浙西安抚使。江堤竣事,狱空,力丐罢。依旧端明殿学士,提举万寿观。提领户部财用兼侍读兼修国史、实录院修撰。奉朝请,出关,遣使趣还。

  会饥民相携溺死,帝仍付临安府事,恩例视执政。与欢涕泣奉诏,亟榜谕曰:"今申奏振救,宜忍死须臾各全性命,伫沐圣恩。"都人相谓毋死。与欢上则祈哀公朝,下则推诚劝分,甘雨随至,米商来集,流移至者有以济之。力求纳禄,授资政殿学士、提举万寿观兼侍读、监修国史、实录院修撰。奉朝请,与欢至浙江,上召还,即日绝江去,帝为怅然。与欢三为府尹,尽力民事,都人称"赵端明",必以手加额曰"赵佛子"也。

  久之,以旧职知温州,政事必亲,吏不敢欺,创水砦,修贡院。以侍读召,辞,不许。入对,言爵禄之滥,因及国本事。五丐归,又不许。进《春秋解》,升大学士,荐士六十人。史嵩之将复入相,而人言不已,帝以问与欢。言:"嵩之老师费财,私昵贪富,过立名誉,必不宜复用。"时嵩之犹子璟卿诵言其过忽毙,而杜范、刘汉弼、徐元杰三贤暴死,人皆疑嵩之致毒。与欢请优恤汉弼、元杰家,帝从之,而优恤手诏,则与欢所拟入也。

  又请以兵财分任辅臣。在讲筵言:"以坏证付庸医,仅支残息,徒运巧心,天下事尚堪再误耶?"时相忌之。寻授安德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万寿观使。日食,应诏言事益切。月赐内帑,与欢辞不取。帝书"安贫乐道,植节秉忠"字赐之。建储未定,乃申言之,又言:"人才乏使,赃吏不悛,民昔流而南,今流而北,盗昔伏于远,今伏于近,体认不真,贤否无别,国将谁与立邪?愿富一代之储,使小人无间可投,以绝隐伏之祸。"帝为改容。

  袁士宋斌少从黄干、李燔登朱熹之门,学禁方严,羁旅困沮,年且八十,与欢延之,事以父行,奏乞用旌礼布衣故事,死葬西湖上,岁一祭焉。帝逐二谏臣,与欢力争之。五乞免朝请,三乞致仕,俱不允,赐《泰卦诗》、《忠邪辨》。自是,国事皆缕缕言之,有不胜书,盖其爱君忧国,本诸天性。拜少傅,卒,遗表犹不忘规正。帝震悼辍朝,赙赠有加,诏有司治葬,赠少师,追封奉化郡王,谥清敏,累赠太师。

  手注《六经》及《仁皇训典详释》,又有《高宗宝训要释》、奏议、诗文百卷。与欢尝谓:"士大夫有贪声,则虽奇才奥学,徒以蠹国害民尔。"故敛之夕,而金带犹质钱民家云。

  赵必愿,字立夫,广西经略安抚崇宪之子也。未弱冠,丁大母忧,哀毁骨立。服阕,以大父汝愚遗表,补承务郎。

  开禧元年,铨监平江府粮料院,调常熟丞。嘉定七年举进士,知崇安县,剖判如流,吏不能困。修学政,立催科法,列户名为三等,以三期为约,足者旌之,未足者宽以趣之,逾期不纳者里胥程督之,民皆感怿愿输。革胥吏鬻盐之敝。擅发光化社仓活饥民,帅怒,逮吏欲惩之,必愿曰:"刍牧职也,吏何罪。"束檐俟谴,帅无以诘而止。旧有均惠仓,无所储,必愿捐缗钱增籴,至二千石。力主义役之法,乡选善士,任以推排,入资买田助役,则勉有产之家,有感化者,出己田以倡,遂遍行一邑,上下便之。台府以闻,下其式八郡四十八县。秩满,民共立祠刻石。

  授湖、广总所干办公事。丁父忧,居丧尽礼,贻书问学于黄干。服除,差充两浙运司主管文字。再考,特差充提领安边所主管文字。差知全州,陛辞,奏乞下道、江二州访周惇颐之后。知常州,改知处州,陈折帛纳银之害,皆得请。移泉州,罢白土课及免差吏榷铁,讽诸邑行义役。秋旱,力讲行荒政,乞拨永储、广储二仓米振救。差主管官告院。越五日,诏依旧主管官告院兼知台州,一循大父之政,察民疾苦,抚摩凋瘵,修养济院,建陈瓘祠,政教兼举。

  端平元年,以直秘阁知婺州。至郡,免催绍定六年分小户绫罗钱三万缗有奇。立淳良、顽慢二籍,劝惩人户。措置广惠仓及诸仓积谷。奏乞宽减内帑绫罗,申省免用旧例,预解诸色窠名钱,罢开化税场。迁太府寺丞,寻迁度支郎中。诏以汝愚配享宁宗,从必愿请也。兼右司郎中,引见,疏言:

  陛下英明密运,断出于独,固欲一切转移之。然而大权若在我,或者犹有下移之疑;众正若已开,或者犹有旁径之疑。策免二相,销天变也,去者固难以复留,留者恐终于引去。虚鼎席以待故老,疑者或意其未必来,而况在数千里之外;责次补以任大政,疑者或意其不敢专,而况于不安其位。中书,政之本也。今果何时,尚可含糊意向以启天下之疑乎?亲擢台谏,开言路也,用之未久者,何为轻于易去?去之未几,何为使之复来?召于外服者,不知果能用之而必坚;除目周行者,不知果能听之而无讳乎?

  朝廷除授,军国赏罚,本至公也,今有姓名未达于庙堂,而迁擢忽由于中出,斥逐三衙,竟不指名罪状,而人始得以疑陛下矣。一除目之颁,一号令之出,虽未必由于阉宦,而人或疑于阉宦;虽未必由于私谒,而人或疑于私谒;虽未必由于戚畹宗邸,而人或疑于戚畹宗邸。夫天下者,祖宗之天下也,非陛下所私有也,陛下虽有去敝之心,而动涉可疑之迹,陛下亦何乐于此。

  时论伟之。

  三京兵败,边事甚亟,诏条上守御计,必愿言十事:下哀痛之诏,合江淮之兵,救江陵之急,节财用之宜,縻议和之使,抚无归之民,处北来之众,置镇抚之使,择帅阃之代,拔未用之将,皆切于边要。政府议楮币日轻,欲令诸州再用印及他为称提之法,必愿力争不可。嘉熙元年,贻书政府,论边防事宜,授右司郎中。

  火灾,必愿应诏上封事,曰:"开边稔祸之刑,牵制而未行;激变弃城之戮,姑息而未举。京、襄沦没,祖宗之基业莫能保;淮、蜀蹂躏,赤子之冤魂无所依。履亩之令下而加以抑配,称提之法严而重以告讦。民无盖藏,每有转壑之忧;士不宿饱,常有思乱之志。"又曰:"台谏、给舍骨鲠之论莫容;左右便嬖浸润之言易入。春夏常享,阔略于原庙之尊;节钺隆恩,殷勤于邸第之贵。"又曰:"必也正故相专国之罪,严贪夫徇国之诛,思室鬼高明之瞰。先编氓,后亲贵,去木妖竞治之衅;尚坚固,革奢华,戒宴殿无度之宴酣,节内庭不急之营缮。"又论济王及国本事。

  迁左司郎中,又迁司农少卿兼左司。转对,言:"正气日消月沮,驯至今日,非惟搢绅不肯论事,下至草茅之士,皆结舌矣。端平初年,沉疴方去,新病未作,陛下犹勤于咨访,如恐不及。今疾攻心腹,决裂将溃,乃不求瞑眩之剂以起其殆,甚可惑也。"又曰:"毋使人臣以指斥怀疑,毋致陛下以厌言得谤。"时直士相继去,故必愿及之。兼敕令所删修官,拜司农卿,兼职如故。翼日,改宗正少卿,仍兼删修敕令兼国史编修实录检讨,寻兼左司,迁太府卿,仍兼编修、检讨,迁宗正少卿。诏依旧太府卿,仍兼职,且兼中书门下检正诸房公事。转对,言:"中才庸主,惟其无所知觉,故言不可入,而败亡随之。陛下作敬天之图,朝夕对越,谓宜天意可回,而荧惑失度,郁攸煽灾,迫近禁门,几毁左藏。烟埃方息,白昼陨星,贯日之虹,胁阳之雹,叠见层出。陛下观时察变,何由致此?今日之事,动无良策,惟在侧身修行,祈天永命而已。"迁起居舍人,兼职仍旧。

  大水,上封事曰:"海潮毁隘,侵迫禁城,灾异之来,理不虚发,必上畏天戒,下修人事,易沴召和,转移于陛下方寸间耳。"又曰:"《周官》国有大事,则举大询之理。今日之事迫矣,谓宜合众谋,屈君策,上而搢绅,下而刍荛,各陈所见,择其可用之策,以授任事之臣,庶几千虑一得,以成天下人不因之意。"暂兼权右郎官。言:"财非天雨鬼输,岂可轻施妄用。长此不已,必至颠覆,异时或得罪。今之大夫不能为国生财,程异、皇甫鏄之徒乘间捷出,推敲克剥,以术相胜,凿空取办,以计巧取,事掊敛,献羡余,间架缗钱之令下,而唐祚愈促矣。愿陛下精思熟虑,约已爱民,必如勾践之卧薪尝胆,必如卫文公之帛衣布冠,可也。"权吏部右侍郎,乞免兼检正,从之。兼国史修撰。

  时边事急,必愿应诏言:"宜敕彭大雅自重庆领王青之兵东下以复夔,责李安民及归、峡二守以自效,调一将督中流之师,以伐其顺流之谋,调一将自间道出鼎、澧之后,以折其捣虚之锋,调一将助芮兴之势,以备江陵之急。又宜下湖南遣飞军及团结民兵之类守沅江、益阳江,以防冲突长沙,尽收江上民船,毋资敌用。"区画皆中事机。暂兼权侍左侍郎。李宗勉每称其平允。暂兼权户部侍郎,兼同详定敕令。请立国本,请亲祷雨。迁户部侍郎,暂兼给事中。

  先是,钱相尝缴陈洵益赠节使不行,必愿复缴奏曰:"李韶向为殿中侍御史,疏论洵益,乞予外祠,以绝窥伺,陛下不行其言,复夺其职,韶不能自安,径求外补。今召之不至,正以此故。若超赠洵益,又缴驳不行,韶愈无来期矣。陛下忍于去一贤从官,而不忍于沮一已死之内侍,则何以兴起治功,振扬国势?欲望寝洵益节钺,趣韶供职。"于是必愿三以疾乞祠,不许。

  权户部尚书,疏言:"端平元年,洛师轻出。明年,德安失,襄阳失。又明年,固始失,定远失,六安失,郢、复、荆门失,蜀道蹂,成都破。又明年,夔、峡徙,浮光降。又明年,滁阳歼。越二年,寿春弃。明年,真阳扰,安丰危,成都遗烬,靡有孑遗。"又曰:"去冬安丰危而复安,特天幸尔。君臣动色,太平自贺。雷作于雪宴之先期,蜀警于大宴之朌命,戒心一弛,赫鉴已随之矣。"又乞"谕太府丞,核户部收支数目,庶见多寡盈虚之实,有余则储之以待朝廷之取拨,阙则助之以示宫府之一体。"二疏迕丞相史嵩之,乞免官、乞祠,皆不许。以司谏郑起潜论列,以宝谟阁直学士奉祠;辞职名,不许。淳祐五年,以华文阁直学士知福州、福建安抚使,三辞,不许。闽人闻必愿至,欣然叹羡。

  必愿平易以近民,忠信以厚俗,恻怛以勤政,行乡饮酒,旌退士,奖高年,裁僧寺实封之数。尤留意武事,甫入境,即以军礼见戎帅,申明左翼军节制事宜,措置海道修水,教士卒知劝。"居官四年,累乞归,及命召,又三辞,皆不许。卒,遗表上,赠银青光禄大夫。

  必愿才周器博,心平量广,而又蚤闻家庭忠孝之训、师友正大之言,故所立卓然可称云。

  论曰:宋之公族,往往亦由科第显用,各能以术业自见,汝谈、汝谠、希钅官是已。彦呐帅边而堕功,亦由庙算之短。善湘父子克平大盗。与欢以长者称。必愿世济其美,可谓信厚之公子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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