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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望大地（组诗）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19 02:24 阅读(1)

仰望大地（组诗）

 作者简介：程毅飞，男，陕西省丹凤县人。

 
故乡的苞米
 
把故乡的苞米，金黄的苞米
高高低低地挂满树杈和屋檐
村庄的秋夜就灯火辉煌了
而遗漏在地里的一穗、两穗苞米棒
大概是留给远离村庄的亲人的
灯笼吧
 
子夜时分，躺在土里的祖父祖母
从梦中醒来
一手拄着苞米秆的拐杖，一手
拎着青色的苞米棒
蹒跚着重返家园
村口沙沙起风了
可是他们进村的脚步声
 
把黄灯笼一盏一盏摘下
粮仓就一点一滴地丰满了
一挂鞭一缕烟后
祖先们就坐上高高的祭台
和子孙们一起品味收获
 
 
故乡，一辈酿造千年的酒
 
故乡，蜗居穷乡僻壤的故乡
却有一个体面的名字——
五花山。开满鲜花的山
 
花是野花，仅此而已
在母亲吱吱呀呀的开门声里
含苞吐蕊。于父亲水烟袋的喘息中
香消玉损。像一朵苦荞花
把苦咽进露珠湿漉漉的叹息里
把小妹娇小的面容
摇曳在奈何桥的两端
她在阴间  我在世间
 
如今的故乡  悄无声息
它是如此的静
静得让我有点喘不过气来
像一杯酿造了千年的酒
常常让我的脚步踉踉跄跄
 
 
仰望大地
 
断句般的阳光
穿越鸟翅
叩响大地深刻的记忆
小草结出了花朵
时间结出了春天
在旷野透明的瞩望里
我的目光
结出了一排绿色的仰望——
苍穹之下，大地之上
 
风抓紧树梢
轻轻一摇
清晨便落在了山巅
屋顶  以及时间的裂缝里
谁的巨手拂起雾的裙裾
拽起一丝丝清凉
系上发梢
一声牛铃传出
梦和雾  全散了
 
牛是原野上走动的标签
为沉默的土地加注标题
牛把一个个劳动的号子拉长
拉成黑夜白昼
拉成春夏秋冬
 
在牛深深浅浅的脚窝里
长出蓬勃的庄稼
我们缘庄稼而绿  而丰腴
牛老了  躺在田间
就是一棵树，两只眸子——
一只是太阳，一只是月亮
 
抓一把黄土  捏一捏
就有黏稠的乡情流出来
流成黄土地人
骨子里沸腾的血液
流成黄土地彪悍的性格
我将用一生的脚步
丈量乡土神奇的高度
并完成一组关于收获的神曲
 
 
曾经的老家
 
每当春天来临
老家芬芳的泥土味
像翻飞的柳絮
洒落我的呼吸
那醉人的香味
像谷酒一样甘醇
 
每当夏天来临
老家那如盖的绿荫
似父亲温润的掌心
倾吐沁人的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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