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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诗《我不是诗人》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19 02:58 阅读(0)

 组诗《我不是诗人》

 
作者/程毅飞
 
 
我小小的善
街道边，看到乞丐
伸出脏兮兮的手，不管真假
我都会掏出零售店里找回的钢镚
投进他们空空的碗中
这是我小小的善
 
马路旁，看到摔倒的人
发出痛苦的呻吟，不管男人女人
老人少年。抑或小偷、妓女
我都会走上前去把他们扶起
这是我小小的善
 
公园里，看到一丛植被
栽倒在水洼里，不管是花枝
还是小草。我都会俯下身去
唤它们爬起、站立
这是我小小的善
 
夜色里，看到一只流浪狗
疲惫无助的眼神，不管远近
我都要引导它离开荒原之地
以免被贪婪的胃口戕害咬碎
这是我小小的善
 
我小小的善
藏在我小小的心里
我不轻易掏出来
我怕，无数双鄙视的眼睛
把它偷走。偷走也就罢了
我怕，我的小小的善
被他们扔进路旁发臭的
垃圾箱里
 
我不是诗人
不，我不是诗人
我没有茶、酒、平仄和远方
只能凭一双布满老茧的手
把拼音，把字符，把一些蛙声和鸟鸣
流放在泛白的键盘上
 
我不是诗人
充其量，只是诗场上
一位笨手笨脚打零工的
学徒。搬动一些水泥、沙子和砖块
不像那些泥瓦匠，把墙面砌垒得
笔直又漂亮
 
我不敢大声朗读出
李太白、陈子昂、韩愈的名字
只能在夜深人静时，趁着月光
把他们的容貌画在纸上
让梦更多彩，更堂皇 
 
诗人有华丽的桂冠，我不是诗人
只能在弯弯曲曲的小路上
像一只蚂蚁，或者一条蚯蚓
蹒跚爬行，直到有一天
看见风点燃火、雨生出虹
 
我是一只变色狗
 我是一个人
但他们都喊我：狗
 
狗，忠实的动物
我不配，确切地说
我是一只变色狗
 
看见乞丐，或者进城的老乡
我会吹胡瞪眼，狂吠乱咬
看到衣着光鲜、乘坐大奔的人
我会情不自禁摇晃起
那条漂亮的尾巴
 
有时，我还会说话
谎话，假话；空话，大话
当然，这些全都是狗话
比狗屁还臭的狗话
 
很多时候
我被世俗的皮鞭抽打着
像一只陀螺
转，或者不转
全在主子的脸色上
 
点头哈腰，满嘴哈拉
吃着狗食，睡着狗床
穿着皇帝的新装
陪主人走进阔大的厅堂
 
夜深人静的时候
我偶尔也想：啥时才能堂堂正正
做一回人呢。可一觉醒来
照照镜子，还是那张嘴那张脸
那人模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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