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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与丹顶鹤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3 00:58 阅读(0)

 老人与丹顶鹤

 
 
欧阳如一
 
 
 
 
（一）
 
他已经死了，
从他老伴走的那天起。
直到遇上了她：
一只惊艳无比的大鸟。
 
那一天和往常一样，
他坐在自家的小院子里，
吞下了一大把扎来普隆，
就遇上了她，是幻觉。
 
他知道人在弥留之际会看到异相，
于是就出现了一只大鸟，从天而降，
一头扎到他怀里，带着热呼呼的气味、
粘呼呼的血迹和沉甸甸的托付。
这只大鸟居然毫不见外，就像一个
刚从太阳的屁股里生出来的婴儿。
 
他拉下了沉重的眼帘，
并且给耳朵也上了把锁，
人要是想死可真是没救。
却听见有人说：你醒醒。
他睁开眼睛就看见了这只
大鸟，是真的。
 
 
（二）
 
那一年，他已经八十岁了，
这只大鸟好像还年轻；
他每天都会遭到病魔的摧残，
这只大鸟已不能再飞行；
他既无儿无女又无亲朋好友，
这只大鸟也将在孤独中死去；
他丧失了劳动能力并且穷困潦倒，
哦，这只大鸟向他睁开了求助的眼睛。
好吧，他一挺身就走进了二十岁
他初恋时的光景。
 
他的爱人之纯洁就如这只大鸟，
这家伙偎着他就像他的初恋情人；
他的爱人之优雅就如这只大鸟，
这家伙蹭着他就像要向他述说衷情；
他的爱人之聪明就如这只大鸟，
这家伙居然会用嘴巴啄他，他
闭上眼睛就被啄醒，闭上眼睛就被啄醒；
看来想死还真不容易！
哦，他爱人之美好就如这只大鸟，
他给她消毒、上药、包扎伤口并清洗全身。
只见她红冠、白衣、黑色的超短裙、高筒靴、
一对会说话的大眼睛，原来是一只丹顶鹤，
这简直是天使降临！
 
 
（三）
 
于是，在这个小镇上，
每天都会出现这样一道风景：
一个干瘦的老头和他的丹顶鹤
合骑着一辆自行车，招摇过市，
那只大鸟张开的独翼就像一面战旗，
引导着一路骑车尾随的人们。
 
于是，在这条河流里，
每天都会看到这样一种情形：
一个干瘦的老头和他的丹顶鹤
围捕着一群猎物，他们兴奋得直叫，
开始是老人下网，后来是丹顶鹤操刀，
它那只长喙就像一把巨钩，钓上来的
都是人们从未见过的鱼们。
 
于是，在这个集市中，
每天都会发生这样一件趣事：
一个干瘦的老头和他的丹顶鹤
共同经营着一个小鱼摊。
有人故意问那只丹顶鹤：这种鱼怎么卖？
丹顶鹤一扭头，哼，带搭不理；
那老人不好意思道：都是她钓的，您看着给吧？
这集市又恢复了早年的民风。
 
于是，在这块草坪上，
每天都会进行这样一场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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