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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在父亲身上（外三首）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3 21:02 阅读(0)

雪落在父亲身上（外三首）

雪落在父亲身上

作者/袁文章（河南）

雪落在父亲身上宣告——

父亲永远是被压迫阶级

讲冷笑话的雪年复一年堆积在父亲的命运里

压弯年龄让驼峰高高隆起

夺走发质和脸色侵袭筋脉和骨髓

每次抚摸父亲的手

我都冷得战栗

不敢让父亲抖落厚重的积雪

仅称谓上的一点儿

就能洒满衣裤围巾和鞋子

顽固的白至少三年不会融化

催我像父亲一样俯首

躬成儿子眼里远景的雪山

心脏的位置迅速滑落到额头

2017/12/14

妻子

爱母亲

我唯一的异性之爱

但母亲及早

用晚霞挡住白昼

用月光罩住夜晚

只让我怀念

不让我爱

我只好寻找

另一个愿做母亲的人

和孩子

一同爱她

2017/11/29

最后的蝉鸣

像采茶女忍痛剥出指尖的刺

病房后的柳树

释放了囚禁许久的蝉鸣

嘶哑而凄厉的喊叫

为医院划下浑圆的悲凉

草坪缩了缩脖子

灯光掖了掖阴影

口琴的簧片瞬间战栗

门口的广告牌趔趄了半秒

出租车司机拉了拉手刹

女护士摸了摸淡妆

一片片流云也迟疑了一下

像塑料管里的红花药液

又结队走进隆起的暮色里

2017/11/19

姐姐

她想让我喊她一声姐姐

喊出她的成熟和温暖

好用节余的200天时间

种一茬玉米再养一季萝卜白菜

为来自父系氏族的我

解决饥饿问题

我也想喊她姐姐

只喊一声就能自然地

再向为她做嫁衣的人

喊一声母亲

可我心怀鬼胎

我想喊一生理直气壮地

呵护她颦颦的美丽

我最终没有把那个

浸泡在五味瓶里的词语

喊出客气

只是在她把最后一块喜糖

塞进我口里后

才甜甜地喊了一声

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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