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的芳草地,天空飘过白云,无名的溪流是梦里的相约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0 23:31 阅读(0)
青青的芳草地,天空飘过白云,无名的溪流是梦里的相约
无名溪
文/周忠华
有一条清澈的溪流常在我的梦境里出现。
这是一条没有名字的溪流。它在一条曲折乡路一侧,随着乡路的曲而曲,也随着乡路的直而直。当乡路连接到宽阔大道时,这溪流就弯过了田埂,向路的左下方岔开了去,清澈的水流在阳光下亮闪闪地汇入河流。
小时候,我从不敢下到河里。因为河水在穿过一座石桥之后,水流变得湍急,即使大人,也不会轻易在此游泳。
一个夏天的傍晚时分,就发生过一场悲剧,这使得我第一次对水有了敬畏。几个十几岁的大孩子,在河水的拐弯处戏水。只因穿过石桥的急流在拐弯处有所舒缓了,他们都放松了警惕,嬉戏中,其中一个男孩误入到了深水,不幸溺水。当大人们赶来营救,把男孩打捞上来,男孩光溜溜的肚子,膨胀如鼓,人们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只大铁锅,反扣了,弧形锅底朝上,将男孩仰面朝天地放在大锅上,两个壮年人一边一个抬着碗口粗的竹杠在男孩的肚子上滚压着……
那一幕实在让人惊惧。哭叫的女人,劝慰的乡亲,赤膊忙碌的男人,围观议论的人们……愁云在那个黄昏变得欲哭无泪了。
从那以后,像我一般大的顽童是打死也不到河里戏水的。但那条浅浅的溪流却不能阻挡我们亲水的实践。在这条溪流里,你很容易就能捉到小鱼,还有螃蟹,有时还能发现小黄蟮。不过关于捉小黄蟮的事情,却有了一次意外。到溪流戏水,我们选择的地点是水面宽不足一米,水深不过膝盖的地段。照例是儿时最铁得几个玩伴发发、兰兰、小胖。兰兰是女孩,胆子小,她只负责给我们看衣服,从未涉过水。我和发发,小胖直接光了个腚,也不管兰兰是女孩儿,因为在心里,我们把她当了小子。
看着我们赤条条地在溪流里戏水,兰兰只有羡慕的份了。溪边有青青的草,也有不知名的花儿开着。“小黄蟮!”“快捉住!”“别让它跑了!”你一句,我一句的当口,我已经抓住了它的尾巴,却没有感到手上的滑腻。拎出水面时,我还在想着,以前到手的小黄蟮,几番挣扎之后,总是来个“胜利大逃亡”,这次竟然如此轻松,正要为自己的捕获欢呼时,兰兰尖细的惊呼声粉碎了我的喜悦心情:“蛇!快扔了,快扔了!”来不及细看,条件反射似的握住“小黄蟮”的手一甩,空中一条黑色的东西扭曲着身体,化一道弧线后,掉到了草丛里。这才恍然,黄蟮怎么变黑了呢?于是,我这蟮蛇不分的“壮举”成了发发、兰兰、小胖时不时要提起的笑料。看着他们笑得那么阳光灿烂的,我也跟着笑了。
二十多年后,我重返故乡,已经无法寻到无名溪的踪迹。石桥仍在,却显倦容。
干枯的河床,生着些杂草,早已不见了让我敬畏的急流。那条无名溪,在我眼里竟像是一位无名的英雄,把那透明的,青绿的躯体,埋进了枯燥干裂的土地,无声、无泪、无名……
青青的芳草地,天空飘过白云,无名的溪流是梦里的相约,哗哗的水流,清凉着我的肌肤,那是童年幸福时光,仿佛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