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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野里的那些生灵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4 10:08 阅读(0)

 山野里的那些生灵     

                  文/吴国瑞
 
     中学时代我们家住在青岛沧口区一个大杂院里,每天做饭要拉风箱烧煤。煤粉不能直接点燃,必须用柴草引火。于是每年暑假后期或秋季开学后的星期天,我和弟弟或邻居的孩子就要上山割草。回来晒干,堆成草垛,可以用到明年夏天。
     我们住的地方是城乡结合部。走到晓翁村,穿过明真观,眼前就是一望无际的山坡。我们边走边寻找比较成熟的草,特别是那些沿地面一节一节伸展的草,它们晒干后放进灶头里烧起来咯咯作响,特别耐烧。割完一块地方,把草就地摊开来晒着,换一块地方再割。
     碧蓝的天空下秋阳依然有些灼人。还未收完的玉米挂着沉甸甸的果穗,叶子在山风中发出西里索罗的声音。地瓜已经成熟,尽管叶子仍然是绿色,但根部的泥土都涨开了,裂缝中露出它紫色的皮。黄绿相间的野地里东一片西一片的白色,是农民晒的地瓜干。远远望去,收获中的原野就是一幅色彩斑斓的图画。割草累了,躺在柔软的草地上休息,仰望蓝天上白云在缓慢地浮动,耳边似乎响着绵绵不息的轻柔乐音。地面蒸发出的泥土味混着草香令人欲醉欲睡,这时的确觉得自己和大自然融为一体,自我彻底消失了,成了丰收田野里一个不起眼的符号。
 
     北方人常说“搂草打兔子”,我们虽然兔子打不着,但也少不了搞点“副业”。
     副业之一是捉蚂蚱。蚂蚱虽然是害虫,但在孩子们的眼里却既好玩又好吃。沿着草地一路走去,不时就有蚂蚱扑棱棱地飞起来。我对普通的蚂蚱不感兴趣,它们基本上是土黄色,面部或比较凶恶或令人生厌,眼看它哗啦啦的飞过也毫不动心。最喜欢的是“少没家”,(这是我根据发音杜撰的一个名字,略带一点悲悯的色调)它头部呈尖锥形,身体修长,从头至尾一色的碧绿,飞翔时体态轻盈,无声无息,只有绿色硬翅下张开的软翅在空中划过一抹粉红。掀开成熟“少没家”的翅膀,腹部的背面呈深紫色,说明肚子里已经有很多蝗卵,我们叫“子”。这种“少没家”拿回去放在灶头里一烤,吃起来满口喷香。捉得多了,拔一根狗尾巴草串起来,带回去和家人共享劳动之后的休闲佳品。
     副业之二是捉蟋蟀。在出发之前用废纸做好了几个小小的纸筒,这是暂时存放蟋蟀的简易工具。秋天的野地里到处都是虫鸣,蟋蟀的叫声更是此起彼伏。根据叫声是否响亮雄壮,可以判断出蟋蟀的优劣。孩子们不是斗虫专家,也不用它来赌博,对蟋蟀品类的区分并不很严格,大体上把它分为虎头和猴头两大类。虎头蟋蟀脑袋大而威猛,体形也比较硕壮,争斗时一对紫色的大牙像老虎钳一样张开。一旦斗胜,便双翅高翘,发出“铮、铮”的金属声,是善斗之虫,孩子们最喜欢。猴头蟋蟀的头部与身体相比显得比较小,体型也不够大,仔细看它的面相,有点像孙悟空,但神情猥琐,绝对没有齐天大圣的威风,一旦捉到,一般都弃之不用。当然,还有一种“棺材头”,它的面部像是被熨斗烫成一个斜斜的平面,生像棺材的前侧。这种蟋蟀不会打斗,再加它的叫声就像“你死、你死”,所以如果不当心捉到一只“棺材头”,心底立刻升腾起一种厌恶和恐惧的感觉,甩手就把它扔掉。我其实不太喜欢斗蟋蟀,倒是更喜欢聆听蟋蟀的“弹弦”。将雌雄两只蟋蟀放在一起,雄蟋蟀发出的就不再是争斗时嘹亮的叫声,而是“滴铃铃——滴铃铃——”,声音细长而柔和。如果容器是细瓷做的,这样的鸣声与回音混在一起,听起来更是悦耳移神,让人想起中世纪的骑士在心爱的姑娘窗下整夜弹奏着忧伤的小夜曲。古人在《乐记》中评论各种声音时说:“其爱心感者,其声和以柔”,大概就是这种情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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