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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教的日子| 他们当然不知道我是癌症患者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4 12:49 阅读(0)

 刘莉| 支教的日子| 他们当然不知道我是癌症患者

 
刘莉,女,1963年出生于大庆油田
 
支教的想法在六七年前就有了,那时我面临着企业内退,对不上班以后的生活早就开始憧憬。2014年4月18日,“做回自己”的这一天终于来了。当时的想法太多太多——写作、旅行、读书、学琴学画等等,而“支教”算是最浪漫的,浪漫到有些不靠谱,似乎这样的事情只存在于想像当中,当自己无事可干时就拉出来想一下,热血沸腾一阵就够了。
的确如此,从有想法到真正去实施,这中间隔着千山万水呢。拿我所在的支教机构“好友营”来说,每学期招募40人左右,进了门坎的报名者都在十倍以上,可是90%的人最终还是放弃了,而我在内退以后的几年里连报名都没试过,这毕竟是个梦,去不去、什么时候去还不一定呢,反正生命的路还很长。
2017年3月,我失去一个肺叶,寿命似乎没有想像的那么长了。这给了我一个对生命重新思考的机会。我回忆着手术之初的那几天,身上插满了管子,心跳、血压、血氧等众多生命体征都被各种仪器看管着。可是我每呼吸一次就如上刀山般的疼痛却没有任何仪器可以测量,至于灵魂上的指标就更谈不上,它们只管我的肉体。而那仪器是分不出我和他人的,所有人的指标都是一样的。就是那时我开始想,如果我有幸还能活上一些年月,我再不要行尸走肉,尽可能地让每一天的时光都有灵魂的关照。
这时,“支教”像个火星上的朋友,竟然真的向我走来了。
2018年10月,我瞒着去海南过冬的母亲,力排众议、特别是家人的强烈反对,一意孤行地提交了报名表。当然“身体健康”这个硬指标我没有如实填写,这意味着我在五个月的支教过程中必须是个“好人”。接下来要面对机构将给家人的确认电话,而这时丈夫表示决不接这个电话。这个环节我一拖再拖,迟迟不肯把丈夫的电话交给机构,几乎到了最后时刻,我不得不用威逼、要挟等手段强迫丈夫依了我。尽管这样,他还是被后来知道的母亲埋怨了一番。
转过年春节过后,经过十天的岗前培训,我被分到湖南省永州市宁远县岭脚洞村沈家小学,担任四年级班主任兼语文以及科学、音乐等副科的教学。沈家小学是村级学校,七十年代建校,九十年代荒废,2008年经县教育局引见,“好友营”支教组织接手得以恢复教学。每期派六七名支教老师,支撑沈家及周边村落近百名学生一到四年级的义务教育。我要接管的这个班是各支教点中唯一的四年级,由9名男生3名女生组成。我领到任务以后,几名留任老师向我投来同情的目光,原来这个班纪律涣散是出了名的,还有调皮捣蛋的“四大金钢”,他们吸烟、打牌、玩游戏、嚼槟郎……还有基础差,上课随意讲话,下课疯狂打闹,经常把老师气哭。面对这些我有点害怕了,没想到机构这么信任我,把这个“重担”交给了我。我询问有经验的老师,孩子们都怕什么?回答是除了学习,什么都不怕。
2月23日,我和另外5名90后老师来到支教点。这是个被群山怀抱的小村子,明黄色的土坯老屋与新建的小楼错落有致,窄窄的水泥路把几十户人家串联起来,学校建在村中心高岗上,与坡下的沈家祠堂相望。来到校门口,天色已晚,一位脸堂黝黑、高大健壮的男人迎接我们,经介绍才知道是村长,栅栏门两旁的柱子上新帖的大红对联还保持着浓郁的年味。校园由两栋老式瓦房和一栋二层教学楼组成一个三合院,老房子是老师宿舍等生活区。我们放下东西,来不及收拾,就被邀请到村里原代课老师家吃晚饭,简单的四菜一汤却都是硬菜,这是我第一次吃到当地名吃血鸭、酿豆腐和自制腊内,对湖南乡村菜肴产生了好感。
湘南的二月,虽已进入春季,却乍暧还寒,尤其到了夜晚,彻骨般的阴凉。那一夜我还在想如何与这群小“恶魔”见面,如何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又想起培训结束时我分享的感言——“用美育开启孩子们的心灵、打开他们的精神世界”,到了实地是否有可操作性。但我非常赞同机构提出的“成长大于成绩”的乡村支教理念,这与我的想法是契合的,关键就看我能否落实。这一夜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了,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我是被屋后的鸟鸣和鸡叫声吵醒的。我睁开眼睛,看到一缕阳光从宽大的门缝中射进来,环顾这间墙上抹着水泥黑板、曾经是教室的土屋,一时有些恍惚,再看自己的身上还穿着棉衣棉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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