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间小路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6 04:47 阅读(0)
乡间小路
赵石玉
在我的人生经历中，我走过各式各样的路。在农村长大，走过乡村的路；在大西北当兵，走过大漠戈壁的路；去外地旅游，走过风景如画的路；后来生活在城市里，走过宽阔明亮的路。不论那条路，我最难忘的，还是故乡田野里的乡间小路。因为它承载过我成長的脚步，记录过我的困苦和挣扎，它既让我感受亲情与乡情，也让我沿着它去追逐梦想。
我小时候，家庭拮据。母亲生我时，年龄已经很大了，奶水很少，母亲说我是用小米稀饭的汁液喂活的。我体质弱，气力小，常患头痛脑热，家里也无力医药。难受时，就请邻居年龄大点的女长辈，找来四根竹快子，缠绕上棉花，在空中比划来比划去，嘴里念念有词，动作滑稽可笑，以此吸引我的注意力，我不再哭闹了，就算病好了。
我六岁那年，夏末的一个夜晚，祖母和父母还在夜里闲话，我突然醒来，喉咙咔得厉害，呼吸急促，说话困难。祖母让我喝些醋，喝过之后，仍不见管用。情急之中，我被父母背上出了家门，匆匆忙忙，沿着乡村小路，深一脚，浅一脚，赶到五方卫生院。医生看后说:
“孩子得了急性白喉，再迟来一会来就难说了。”
白喉病让人窒息，如不及时医治，是会要命的。治疗之后，回到半路上，我轻松清醒了许多，自己也能下来走路了。父母拉着我的手，走在夜晚的乡村小路上。回到家里已经是后半夜了，祖母还在炕上坐着。
从此，我记住了这条乡村小路，也记住了在乡村小路上父母匆匆前行的背影和脚步。
我在本村读完小学四年级，便沿着这条小路，到三里外的五方学校开始新的学业，直至初中毕业。
前后四年多时间，我在这条小路上，象拐线一样，上学回家，回家上学。
小路两旁的田野庄稼，树木野草，从春天开始，我看着发芽，看着变绿，直至开花结果，成熟枯萎，黃叶飘落。
沿途果树并不多，路边土坎上，拐弯处，水井旁，总会有几株柿子树。霜降以后，柿子树上就有了成熟的果实。
童年和少年时期，能吃到的水果不多，那时贪玩嘴馋。每当我看见柿子树，就远远地抬起头，寻觅着熟透了的红柿子。若有发现，便计划着，盘算着，就会在柿子树旁，转来转去，或打或拽，攀爬上下，如有所得，心情也会愉快大半天。
现在，每当我在琳琅满目的市场上看到紅红的柿子时，便会想到故乡及那条乡村小路，亲切和崇敬之情油然而生，有时也会言无二价，在所不惜买一点。
一九七一年春，华阴县在六合中学办了一届高中班。初中毕业以后，我和同村的七名男同学，三名女同学，都要转到六合中学上高中。还是要在这条小路上走七八里路程，中途要过一条瓮峪河。高中三年，河里多数时候是干涸的，我不记得发过大水，几天雨后，也有水流，却挡不住上学的路。
高中一年级后半学期，家境稍好一点的男同学，开始骑上自行车上学回家。据说当时买一辆自行车的价格，是农村中等家庭辛苦一年的收入。听说有的还是姐姐嫁人的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