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只自由蛙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6 09:14 阅读(0)
我是一只自由蛙
文 | 魏 琦
我说我想学游泳，办公室的九五后小帅哥嘉琛自告奋勇说教我，包教会。
“真的吗？”
“我保证！”
我小的时候，家里其实离河边不算很远，但是我们附近这一片的小孩没几个学会了游泳。原因很简单，每年暑假，这条河都要淹死几个小孩。老师和家长们对于下河游泳这件事，如临大敌，导致我们这一届批量生产了一大批旱鸭子。
我是个行动派，当天就网购了泳衣泳帽泳镜，甚至还买了一双脚蹼。拆快递的时候，办公室一阵哗然。看这架势，恐怕不止是想学游泳，还要去潜水吧？
旱鸭子第一次下水，战战兢兢贴着泳池的墙壁不敢乱动。齐肩深的水，在灯光的折射下，居然显得深不可测。嘉琛在水里游来游去，泼喇喇如一条大鱼，灵活至极。我莫名兴奋起来，也许有一天，我也能如嘉琛那样游成一条鱼吧？
如果能克服对水的恐惧，游泳就成功了一半。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其实...也简单。嘉琛教我在水里憋气，教我在水里浮起来。我呛了几口水之后，勉强能飘成一具浮尸（来自朋友圈的调侃）。我把整张脸埋进水里的时候，忽然想到，我为什么会怕水？其实我并不是怕水，只是害怕在水里无依无靠的感觉。伸手抓不住东西，想站起来站不稳，一个健康强壮的人，在水里却成了一只弱鸡。
人类原本应是不惧水的。胎儿在羊水里成长；把新生儿扔进水里，他们会做出类似游泳的动作；婴儿对水有狂热的喜爱，洗澡会把水拍的四处飞溅。遗憾的是，长大之后，这种天赋渐渐消失。我曾兴致勃勃的把自己扔进水里，想试试这项母胎带来的技能还在不在，结果被狠狠的灌了一肚子水。如果嘉琛再晚几秒钟把我拽出水面，我想我还能品尝出水里更多的味道，譬如脚丫子味、汗水味以及各种油脂体味。
第二次下水，嘉琛教我打腿。健身房的游泳教练在旁边的泳池里教一帮妇女，他看了一眼我们的练习，问：“自由泳？”嘉琛说“嗯”。我当时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因为我暂时还分不清什么是自由泳，什么是蛙泳。很快，我学会了抓着浮板在水里游。不过最多只能游两三米，就开始在水里打转转。嘉琛说自由泳的打腿需要常常练习，等腿法练好了，自然能往前游，到时候再练手和换气，大功告成。
忽然，我发现游泳教练教的学员跟我的姿势不一样，他的女弟子们在水里蹦跶的像一只大青蛙，而我像一只电动小马达，哒哒哒喷着水花往前冲。我终于后知后觉分辨出蛙泳和自由泳的区别。我把练习的视频发在朋友圈，朋友问：“自由泳？”我：“对。”朋友：“可是为什么看起像蛙泳？”我：“......可能因为我是一只自由蛙。”
嘉琛教练带了我两天，此后的日子，自由蛙一个人在泳池里自行练习。摸着良心忍不住自夸一句，自由蛙真是一只勤奋且有运动天赋的蛙。经历两天枯燥的打腿，呛水，耳朵进水，自由蛙可以从泳池这一头游到那一头。不规范的蛙腿逐渐朝鞭状腿靠近，重要的是，自由蛙找到了在水里的感觉。
水感，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害怕下水的时候，觉得水是幽深的，脸扎进水里时，不敢睁开眼，唯恐眼睛一睁开会看见水怪；待到爱上水时，觉得水是清澈的，温柔的，戴着泳镜在水里睁开眼，水底是蓝色小方格地板，令人心生宁静。我想起以前看过电影的一个镜头，男女主角在水底深情对视，咧嘴微笑。我一直以为是电影特效。天哪，水里居然能睁开眼?微笑的话，嘴里不会灌水吗?现在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