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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园中葵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9 05:26 阅读(0)

  青青园中葵

 
           文/杨森
            
   东北人管葵花叫“毛嗑”。据说这东西最早是从爱吃葵花籽的老毛子那边传入中国的,所以东北人好它叫“毛嗑”。时间一长“毛嗑”取代了葵花的叫法,以至现在许多东北人仍然这么叫,成了独特的方言。
葵花学名向阳花,也叫向日葵、转日莲、太阳花等。想想这些名字还是很有美感和诗意的。但我总感觉还是叫“毛嗑”好,因为它朴拙、简单、新鲜,反映了东北人豪爽、率直、粗犷的性格。听起来有个性,上口,卓然不群。比现在叫什么瓜子之类要准确易记得多,体现了东北人极强的语言表现力和骨子里乐观幽默的喜感。
毛嗑是舶来品,不知毛子们听了感受如何。反正我听了自然亲切,和听“嗯呐”“整” “扒瞎”等东北方言一样,具有强烈的认同感,觉得这才是我大脑海马回里真正要记忆的表达语码。
毛嗑在东北家喻户晓,老少咸说。但在外乡这么说就叫人不懂或“蒙圈”了。有一年春节我去济南的一个超市买毛嗑,一张嘴售货员就怼了我一句:毛嗑?这叫瓜子!。害得我低头诺诺,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似的。
说归说,可我心里不服气:看来无见识,连瓜子叫毛嗑都不知道。其实这能怨人家吗。谁让咱不小心整了个东北话呢。
   喜欢毛嗑,和小时候在东北林区的生活经历有关。那时家家户户房前屋后都有一个或大或小的菜园子。为了防备家里喂养的鸡鸭生灵破坏菜和庄稼,人们就在园子四周夹了一圈高低不齐的木樟子。这还真有点古代地域封疆的味道呢。
春天来了,鲜艳娇小的冰凌花开始点缀在河畔山野,空气里似乎能嗅到一丝甜润的春的气息了。渐渐的冰融雪化草木荣发,种地的时间到了。父亲就带领我们在樟子边,每隔一两米的地方刨个小坑撒上几粒毛嗑种子。种子下地意味着毛嗑孕育。五六天后它就拱出芽来,接着一路朝天茁长成长,一直长到两三米高。挺拔粗壮的茎,蒲葵扇样的叶子,大而浑圆的毛磕头使得它雄姿英发,像有强烈的生命冲动和炽热的激情从金黄的花瓣和棕色的花蕊中绽放出来。特别是毛嗑盛开时金色的花朵饱吮了阳光雨露,灼灼其华,开得饱满欢喜、珠光宝气、艳美华丽。纯净、耀眼、明亮、高贵。让人看了神清气爽,内心通透,心地似乎也清净明亮欣喜起来。难怪画家梵高特别喜欢它,一生画了11幅《向日葵》,成为他最钟情的画材。
夏天一到,家家户户的樟子边,葵花朵朵向阳盛开一派生机盎然,让田园平添了许多诗情画意。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更加迷人, 成为山村靓丽的风景。
秋天到了,收获毛嗑籽的季节到了。巨大厚实的毛磕头沉甸甸地耷拉着挤满毛嗑籽的头颅。我们用镰刀把它们割下来,搓掉花朵上打蔫的褐色的花蕊,把毛磕头小心翼翼地装进麻袋或背筐里运到院子里晾晒。秋风中开始有了毛嗑的芳香。一周后,毛嗑晾晒的差不多了,在院子里铺几块塑料布,用木棍在毛磕头后面轻轻一敲,黑色的嗑籽就哗啦哗啦地掉出来了。听,家家户户乒乒乓乓,那是敲打毛嗑的声音。和着欢乐的笑声从一个个院子里风一样飞出。一麻袋、两麻袋,三麻袋,毛嗑大丰收,这可是我们一年的零食啊。东北人管这叫“零嘴”。
那时我们的零嘴就是毛嗑。夜晚无事我们喜欢坐在炕上围在父亲周围,在明亮的灯光下听他读《敌后武工队》《大刀记》,这时母亲就给我们炒毛嗑,好让我们边听边吃。冬天,寂静的夜晚寒风呼叫,雪花飞舞,屋里却暖意融融一片春意。父亲的读书声,我们嗑毛嗑的声音和在一起传出窗外,冬夜寒读毛嗑香,真的有童话般的意境和美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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