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悠悠瓜子香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9 08:02 阅读(0)
【散文】悠悠瓜子香/陈秀屏
一
同事送我一盒瓜子，特别强调是名牌“二胖”瓜子，好吃得不得了，并保证我吃完后再也忘不掉。想着同事的心意，我当着同事的面打开尝了几颗，夸赞确实好吃，好吃得不得了，同事开心地离开了。望着包装精美、粒大饱满、入口生香的瓜子，我想起了小时候。
那时村里家家户户田间地头都会种葵花，我家有二十亩口粮地，十亩种小麦，十亩种玉米。父亲会在玉米地埂子上套种葵花。那时地里施的都是农家肥，玉米、葵花长势都很好，尤其是葵花，花盘又大又漂亮，瓜子也是粒大饱满，每年秋天都有四、五麻袋的收成。玉米和葵花几乎是同步收的，嘴馋的我们总是爱干收葵花的活，因为可以边吃瓜子边干活。
新收的瓜子又鲜又嫩，还带着淡淡的甜味，特别好吃。我们用镰刀把葵花花盘从高高的秸秆上，一个一个迁下来，运回家，再进行脱粒，就是用木棒把花盘上的瓜子使劲敲下来，晾晒在院子里。等到瓜子完全晾干后，用簸箕将“秕瓜子”簸去，装进麻袋储存起来慢慢吃。这时候，我们就特别盼望下雨的天气，一下雨干不成农活，母亲就会给我们蒸一大锅土豆、糖萝卜（甜菜），再炒两锅瓜子让我们吃。瓜子的香味满屋满院子都能闻到，能香到心坎里去。
最好的是冬天的夜晚，我们兄妹几个围着火炉看母亲炒瓜子，等待的心情迫切又难熬，觉得一锅瓜子怎么要炒那么久才熟啊？心急的哥哥总是不怕烫手，时不时在锅里抓一把尝尝看熟了没有，我们眼巴巴地望着，渴望哥哥说一句“熟了，熟了。”可是，哥哥偏偏总爱说：“还差一点，还得炒一会儿。”耐心快到极限时，瓜子终于出锅了，母亲把炒熟的瓜子倒在一个大盘子里，再把盘子放在一个高凳子上，我们便迅速的搬来小板凳围成一圈坐下来，无比开心地嗑瓜子。母亲则取下围裙，坐在床沿纳鞋底，这就是我们幸福的好日子！
十亩玉米地种上两年后，为了不影响产量，第三年就会倒茬换种油葵，父亲依然会在田间埂子上套种葵花。可是，受油葵花粉的影响，这一年的葵花多数会变种，瓜子会小很多，形状也是介于葵花和油葵之间。油葵是油料作物，迁收、晾晒后送到油坊榨油，葵花瓜子则储存起来当干果吃。经授过油葵花粉的葵花瓜子颗粒较以前小，油性较以前大，颜色较以前深，也很好吃。
记得那些年，我家的粮仓里从来没断过几麻袋瓜子。我在原米泉一中（现市101中学）上高中住校后，每周回一趟家，返校时，除了带上母亲为我烤的馍馍、炒的酸菜、腌的咸菜外，半书包香喷喷的炒瓜子是必不可少的，而且这个习惯一直延续到大学。每一个吃过我家瓜子的同学，都说香到心坎里去了。多少年过去了，每当同学聚会时，常常有同学想起我家的瓜子，说是这辈子吃过的最香的瓜子。对我而言，又何尝不是！
我上大学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当时学校周边的商店里开始流行卖五香瓜子，是一种表皮发黄、细长、壳硬，吃起来有咸味又有甜味的瓜子，同学中间风靡了好一阵子，我也好奇地跟过一段时间的风。可是吃来吃去，还是发现我家原味的葵花瓜子最好吃。
随着我们兄妹六人一个个升学、迁户、工作、离家，家里人口少了大半。到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我家的地已从二十亩减到了五亩。父母种两年小麦，倒茬种一年油葵。换种油葵的那一年，父亲依然会在田间埂子上套种葵花，同时在地头开出一小块地种二三十颗玉米，为的是玉米飘香的季节，我们能吃上香甜可口的玉米棒子。
收油葵时，我们会互通电话，约在周末从四面八方回到父母家，帮父母迁、运油葵。五亩地的油葵，不到两天时间就收完了。在院子里晾晒一周后，我们约在第二周进行脱粒。那时已经有了脱粒机，比人工敲打省时省力的多。我们把瓜子大的葵花花盘挑拣出来，和油葵分开进行脱粒、晾晒，姐妹几个搭伙，装筐、运送、填料、回收，半天时间就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