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马蓼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30 08:21 阅读(0)
家乡的马蓼
廖辉军
马蓼，一种默默无闻的植物，却是家乡通山富水的象征，见证着美丽中国的环境变迁。马蓼就像家乡人一样，喜欢择河而栖，只要有水的地方，便有它的踪影。小路旁，溪流边，河滩上，它的足迹无处不在。
马蓼，也叫辣蓼，水蓼，习惯生于河岸水湿地，属于土生土长的古老物种，这不禁让我想起家乡人一个个脍炙人口且浑身散发着乡土气息的乳名，让人念叨着显得无比亲切。据《中华本草》记载，马蓼具有行湿化滞、解毒消炎的神奇功效，家乡人凡有跌打伤疼或疮疡腹痛的，随时随地抓一把马蓼就能手到病除。多少年来，任凭日月更替，年复一年，马蓼枯了又绿，花儿开了又谢，从没有人将它当作稀罕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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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富水河上游污染严重，水中鱼虾日见稀少，河床内寸草不生。看似这些毫不起眼的马蓼，它可是水质好坏的最佳“晴雨表”，只需要保持良好的生态环境，就会在河水的地方不断自然疯长。现如今，在母亲河流域环境保护和综合治理下，农村垃圾不见了，污水直排不见了，网箱养鱼没有了，围网拦汊没有了，换来的是碧水长流，马蓼成片，富水河上游的望江岭水库和下游的富水水库俨然一副湿地公园的自然美景。
小时侯记忆里，每当汛期来临，刚刚返青的马蓼将整个身子浸泡在水中，一涨一落之间，随意舒展着绿油油的枝叶，有如灵动若烟的青丝带，仿佛婀娜多姿的纯真村姑，又如嬉戏玩耍的乡间小顽童，欢快地与鱼虾相伴为伍。待洪水渐渐褪去，马蓼迎着阳光，用缕缕山风抖落身上的泥沙，依然精神抖擞地伫立着，无数根须触角深深地植入泥土，不断汲取大地给予的养份，直至郁郁葱葱。
每到花开的金秋时节，放眼望去，便是一片片紫红色的浪漫海洋，如梦如幻，令人情不自禁生出几分怜爱。此时，水鸟来了，游人来了，而马蓼面朝大地，穹下身子，将一年里最美的印象留给天空，尽情流露出自然的肤色。其实，马蓼花更似饱满结实的稻谷，一粒粒小小的花蕊聚成堆儿，再粗壮的茎杆都被压得弯腰低头。蓦地，父老乡亲渐行渐远的背影浮现在记忆深处，一霎那间变得格外清晰起来，动人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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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老一辈的人讲，富水两岸的村落大多是新中国成立后从外地迁移来的，最初也就寥寥几户人家，经过七十来年的繁衍生息，现在到处都是上千户的大家族。“你瞧，这水库建成后，路通了，桥也通了，以前那些零零散散的马蓼都连成了一大片一大片，没想到花开时倒真是好看咧。”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同族大伯的话让我想到自己的姓氏，原来历史上早有蓼国，说来还与本家渊源颇深呢。现如今，又岂是缘份使然，抑或奇妙造化，河流，村庄，廖姓人家，植物马蓼，人与自然竟如此相配相怡，世世代代和谐相处。
然而，马蓼又是渺小的，甚至有些微不足道。偶尔路过，没人停下脚步来关注它的存在，任花开花落，自生自灭，但它始终不卑不亢，与世无争；搜查书中，寥寥数语外，仍找不出半点华丽辞藻，它似乎远离尘世的浮华与喧嚣，静坐在时光的缝隙，于纷繁的岁月里保持一份纯真。
或许正因为如此，马蓼往往容易被人误认为薰衣草。尽管它们都有着相似的花期和花色，但在我看来却是天壤之别。同样是草，马蓼没有薰衣草那般娇贵，让人觉得高不可攀，它更不是舶来品，也从不需要播种，甚至连自己的花语都遗忘了，却始终能够保持本色，一直深植这片贫瘠的土地，成为家乡自然生态环境中不可或缺的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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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离家的日子，总念起家乡那村庄依山伴河而建，马蓼与水为邻，抬头白云悠悠，俯身绿水潺潺，还有成群结伴的牛羊和飞鸟，这样纯美自然的画面一次次掠过我的脑海，如远逝的炊烟般萦绕在浓浓乡愁里，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