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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宏:关于桃花的记忆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30 12:55 阅读(1)

项宏:关于桃花的记忆

 老屋门口有一株桃树,顺着山坡斜倚而出,树根部分与老屋门口的场基齐平,树梢伸出,夏天树荫浓密,从山下回家,抬头就看到半坡上一丛浓绿的云。

桃花开时最美,这一株桃花比寻常的桃花娇艳,红的耀眼。冰雪融化后,春泥刚刚冒出一丝草尖,桃树枝头就从树皮里面冒出一些凸起的“米粒”,“米粒”绽开,裂缝处挤出隐约的红晕,然后一夜醒来,满树桃花绽放,团团簇拥,如一堆火焰燃烧。
左邻右舍走过老屋门口,在桃树面前停留,羡慕说道:从来就没见过这么红的桃花呢。母亲就会热情的拿一把镰刀出来,让我顺着树干爬到树梢,找好看的枝丫砍下,邻居欢天喜地,手持桃花一路走一路看,回家插到瓶子里,放到几案上,一屋生香。
老屋门前还有其它的花果树木,有母亲从娘家移植过来的木瓜,有父亲栽下的柿子、板栗,更多是我移山倒海一般从别处挖过来的桃树、杏花,到了春天,老屋后面丛山峻岭郁郁葱葱的绿,老屋门前却是一片灿烂的花海。花海中间,这一株桃花最为娇艳。我对这株桃花的记忆,是桃红,是桃红上飞舞的蜜蜂、蝴蝶,还有被父亲用来教训我犯错时随手折断的桃枝。老屋是父母在那苦难年代给我们苦心经营的窝,包括这一株桃树在内,一草一木都在记忆中生长,后来因为老屋交通不便,父亲在河边重新盖了房子,临水而居,老屋渐渐破败,跟随老屋一起的那些花木,可以移栽的母亲都移栽到新屋,不能移栽的留在原处,母亲知道我喜欢这一株桃花,在搬迁的忙乱中,还是要坚持移栽过来,很费了一番功夫。但是等我在外漂泊数年回家后,那株桃树只开了一季,第二年就慢慢枯萎了。
 
父亲说:树挪死人挪活。父亲在说这话的时候,低头抽烟,然后抬起头问我:这一次在家里呆几天。
那几年,工作并不稳定。最早时候辞了县城的工作,在合肥彷徨过一段时间,然后一人北上,做了北漂,刚开始一切都不顺利。所以对于父亲的问话,我不敢确切回答,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回。
那几年,不见桃花,或者说桃花开了的时节,我一直在漂泊的路上。
等数年后,生活安定,某个春日午后,走过一处白墙黑瓦的院子,抬头,在院墙处,几枝桃花斜倚而出,身前身后,处处绿色,几处粉红,有海棠,有梨花、杏花。
那个下午,静静的坐在院落的石几上,周围桃红柳绿,蜂蝶肆于花丛,处处精致。一时恍然,记忆之中,总觉得,只有江南才有这样的春天。与人说我这种感受,别人惊异,反问我:虽然京城春天来得晚,来得急,好像从冬天过来,一夜之间桃花就开满了枝头,梨花如雪,海棠娇羞,但是春天来了就是来了,而且整座城市,处处春色。
难道你没有这样的感觉?
原来,不是京城的春天少了云烟水气,而是我的心中,早已习惯了漂泊时节的水瘦山寒,所以固执认为远山如黛,汝波碧水只能是江南的精致,而关于杏花桃红,也只在江南的春天里盛开。
 
就如老屋的那株桃花,是否真的比别家桃花红艳,如今想来,是否也是我的固执了?而我与青春挥手作别的的桃花坞,桃花染红半江春水,还有十三陵周边的大片桃园,到了三月天,桃花盛开时如朵朵绯色的云,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记忆,为什么有时候想起来,却似是而非。
也许,春天一直都在,只是行走的脚步过于仓促,因而错过了片片绽放的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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