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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的舅公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2-02 08:44 阅读(0)

我和我的舅公

   我 和 我 的 舅 公

  【散文】
  黄福胜(广东佛山)
  
  据说,我奶奶的父母一共生下了五个小孩,有三个都先后夭折了,只剩下我奶奶和一个同父异母的排行第四的弟弟,而且姐弟俩的年龄差距近二十年,但他俩感情自小就特别好。我管她的弟弟叫舅公。
  从懂事开始,我就晓得舅公已经在香港打拼多年,并且在那儿成家立业,但他时刻惦记着我的奶奶,不时写信嘘寒问暖,每个月都汇几十块钱给她。要知道,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生产队分配水平低,相当一部分家庭还要超支,况且粮食产量较低,我家常年都要跟别人买高价稻谷补充才勉强够食,五十元足够买一百多斤稻谷啊。因此,左邻右里都眼馋到流口水,说我们家有一扇“南风窗”。我记得,初时舅公来了信,奶奶都是请一个从广州遣返回乡改造的“老右派”帮忙读信、回信,我就蹲在一旁,看着他摇头晃脑舞文弄墨。后来我年岁稍长,书也读多了一些,奶奶嫌麻烦人,就将读信、复信的任务交给我,我从此开始了与舅公的精神交流。舅公看过我几次稚气未脱却又有纹有理的回信,赞赏有加,并勉励我好好读书,努力成为一个有益于国家,有益于社会的人才。
  舅公的乡下位于佛山南海罗村的一个偏远小山村。在我印象中,以前这地方是纯粹的穷乡僻壤,但是故里情深的舅公每年都会返乡下几趟,尤其是清明和春节,他必然会携同家眷一起回来。而他每次回来,总忘不了叫上我们一家人过去聚一聚。陪伴奶奶回去以及在他那儿小住的任务就很自然地落到我身上。那年月很多地方还没有开发,从我家到他乡下,要经过一片又一片望不到尽头的茂密树林,走的是凹凸不平的狭窄泥沙路,一路上荒山野岭,人迹罕见,传闻中偶有“发疯佬”(麻风病患者——作者注)神出鬼没,令人胆战心惊,我就成了奶奶路上的“保镖”与“挑夫”。往往早上七点左右从家里出发步行,抵达舅公老家都接近晌午。虽然身体已经疲惫不堪,但内心始终充满憧憬和向往:在这里,我可以见到细太婆、妗婆、表叔、表婶等亲戚,听他们讲述在香港的趣闻逸事;在这里,我可以品尝到家里不大舍得买的烧鹅、河虾等美食;在这里,我偶尔会收到一些我意想不到的礼物,譬如首饰、衣服、鞋帽等;在这里,我能充分享受到过节般的快乐,与年纪相仿的小朋友一起放烟花,捉迷藏,玩游戏……也许是当时我舅公挣钱相对乡下的叔伯兄弟容易一些吧,又或许是他难忘乡愁,重情重义吧!总之,他每次回到乡下,总是闲不下来,除了邀请我们一家子和他妻妹一家人以外,村上的房亲以及平时颇有交集的叔伯婶母特别是一些孤寡老人都在受邀之列。一大早,身型矮小,头发梳理得整齐顺溜的舅公掏出一大叠钞票交给两三位堂侄,安排他们到镇上的市场采购肉菜回来,然后由众兄弟婶母一齐动手,掌勺的掌勺,打杂的打杂,欢笑声吆喝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油香味肉香味四散飘逸,令人垂诞三尺,食欲大振。将近十桌的美味佳肴有序地摆放在房亲们邻近的几间屋里面,宾客们一番谦让,随缘落座。我舅公总是将眼晴眯成一条缝,像欣赏一幅动人画卷一样,悠然地看着乡亲们在忙乎在嬉闹,并操着浓浓的地道的罗村口音热情地招呼着亲朋好友,不时还直呼他们的乳名,与他们碰碰杯,开开玩笑。而他最喜欢和他的大外甥也就是我爸爸坐在一桌,他俩年纪相近,都是一齐光着屁股长大的,彼此之间熟得不能再熟了,舅父喜欢外甥的憨厚率直,外甥欣赏舅父的睿智诙谐。他俩虽有辈份之分,却无拘谨之嫌,还不时开开玩笑,奚落对方。更难得的是,他俩都喜欢饮两杯,用他们的话说,就是酒杯底都摸到滑了。可能是基于这份情缘和默契吧,那年舅公发觉老屋出现裂痕,担心日子一长危及乡邻,决定拆掉老屋,修建一幢三层高的楼房,于是全权委托我老爸过去替他做监工。耗时一年有余,历经几番周折,加上众位乡邻给力相助,外墙批荡石米的崭新楼宇终于鸣炮竣工,成为当时村上一处最亮丽的风景。我们一帮小屁孩经常蹦跳着跑上楼顶,在上面放风筝,叹凉风。放眼远处,大有“一览众山小”的豁达与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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