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冬天 是个藏着温柔表情的面瘫姑娘
素黑的编发一直绵延了三尺三丈
在卵石上枯竭
鸟喙里生长
一把干涸的木梳下去
千万束枯枝随风破碎
“喀嚓——”
面瘫姑娘 不说话
面瘫姑娘 不流泪
面瘫姑娘 伸手把每一根枝条捋得平平展展
面瘫姑娘 把断裂的头发铺满整个河滩
“面瘫姑娘，你怎么不笑？”
无言。
“面瘫姑娘，你怎么不哭？”
无言。
“面瘫姑娘，你怎么不说话？”
面瘫姑娘，你可还是哑巴？
面瘫姑娘，屈膝坐在卵石上
坐在赤裸的天空下
坐在海水弥漫的河底
张张嘴
唱出一串极温柔的话语
于是 飞鸟从那天颜色旖旎的落晖中飞过
无风无云
声色静好
“面瘫姑娘，你去哪了呢？”
很久以前 面瘫姑娘转过头
河岸边
发尖 眉梢 嘴角
微微翘起
在光芒中一点点洇开
我多希望 能够下一场暴雨
那铺满了整个河滩的 痛痛快快往下落
那雕塑一般的线条 痛痛快快地恣肆扭动
但这里的冬天 是下不了暴雨的
冬天过去了
“面瘫姑娘，你还好吧？
面瘫姑娘，我想你和那些飞鸟啦。
面瘫姑娘，你哭吧笑吧。”
“面瘫姑娘，在那里，等待一个夏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