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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菜情结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0 17:31 阅读(0)
芥菜情结
文/洪歌
 
前不久,我和老妻走过海口椰博路,发现路边有个“上海馄炖”店,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既然是上海馄炖店,理应有荠菜馄饨。抱着一丝希望一问,大喜过望,居然真有!不由分说,来它一碗。端上来,先喝一勺汤,酝酿一下感情,然后盛一只馄炖,轻轻地咬一口,一种荠菜特有的香味迅速占领了口腔,再顺着食道一点一点向前推进。啊,家乡的味道,童年的回忆,那样熟悉,那样亲切。瞬间,真有点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在故乡,荠菜是可以和鸡鸭鱼肉一起上得了台面的蔬菜,婚丧娶嫁的宴席上的“蛋饺”,讲究的厨师,馅料,必定有荠菜。当然,最家常的是荠菜馄饨。
每逢早市,我就是外公的跟屁虫,死乞白赖地缠着他,直到答应带我去为止。其实,我是冲着那碗荠菜馄炖去的。
外公也知道我的诡计,所以,一到馄炖店,先给我来一碗馄炖。端上来,先喝一口汤,让你盛起一只馄炖,轻轻地咬开。哇,碧绿的荠菜,金黄的鸡蛋皮,白里透亮的虾皮,那个鲜吆,能鲜透人的五脏六腑!我很有仪式感地吃完,(用大人的话说,品完)舌头连碗底的一小块葱花都没放过。“吃好了?”“吃好了!”外公从他的罗宋帽的褶子里摸出一张有大轮船的五分纸币交给店家。
在“走好,再来”的招呼声中,我跟着外公屁颠屁颠地走了。
1961年,母亲带着我们兄妹三人到了新疆后,再也没见过外公,他1962年得胃癌去世了,我们都没能回去送他。1975年,我母亲回到故乡,寻找我外公的坟,已找不到了。原来,埋葬的地方已经挖成一条运河,因为事先没有通知,我舅舅也没迁坟,我外公的遗骨可能随着河水流到大海了吧!
我母亲朝着我外公坟的大致方位痛哭了一场,终生的遗憾,怎不叫人痛苦万分!我母亲三岁失去了娘亲,是我外公一人拉扯大我舅舅和母亲,我外公对我们这帮外孙孙子孙女特别溺爱,可是他却丁点也没享上我们的福。
几十年来,我一直把对荠菜馄饨的爱珍藏在心底。
上世纪八十年代,我在石河子南山红沟煤矿教书。有一年五月初,带学生到芦草沟野游,发现石缝里一棵棵锯齿叶片的植物,我心头一热,是荠菜?我折了一个树枝,认真地挖起来。学生见状,也不明就里地帮我挖,挖了一大捧。拿到家,洗净下锅炒,盛出来一尝,怎么有苦味?不对,不是荠菜,荠菜应该有香味。识货的邻居一看,说,这是曲曲菜,和蒲公英是亲戚!唉,统统倒掉,可惜我的油盐酱,还有满腔心血。
后来,在我新工作单位,一座教学实验楼的后面,终于找到了荠菜,遗憾的是,我发现它们时,已经开花抽出苔子了,我瞅着苔子上对称的羽状果荚由绿变黄,再变老。小心翼翼地把果荚捋下来,在手心里轻轻搓揉,然后吹去渣质,只留下比小米还小的种子,装进一只信封里。
在住房的门口小菜园,专为荠菜种子平整出一块土地,撒上种子,覆上土,用喷壶琳上水,等待,耐心等待。十几天后,它顶着深秋的寒风长出来了,星星点点让人心疼的嫩绿,还没想好怎样救助它时,一场雪不期而至。完了,我的荠菜捱不过冬天了吧?
 
过了冬天,冰融雪消,,我的荠菜居然挺过了寒冷的冬天,叶片的颜色变深了,一种经历过岁月的绿。在春阳的温暖下,越长越大,该到包一顿荠菜馄饨的时候了,谁曾想,我还没动手呢,密密麻麻的蚜虫爬满了荠菜的每片叶子。有密集恐惧症的我,看见头皮都发麻。梦想破灭了,我狠狠地用铁锹把荠菜全部铲掉。
再后来,我把家搬到了县城,继续在县城的学校里教书。离楼房一公里的距离是农民的土地,有一天,我骑自行车遛弯,隐隐约约看到地里绿绿的象荠菜,那时,我的眼已经花了,害怕看错了,跨下自行车仔细看了看,不错,就是!为了吸取教训,特意拔了棵放到鼻子底下闻了又闻,太高兴了,一溜烟儿骑回家,叫上老妻,走,咱挖荠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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