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写给父亲节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4 12:32 阅读(0)
花开花落——写给父亲节
原创 邵桂娟 风中幽兰
父亲是爱种花的，有记忆为证！
儿时的庭院，每天安坐在姹紫嫣红里，这大多是父亲的功劳。母亲也爱花，相对父亲爱花之心来说，她只是配角。因为母亲种下的只是草本的风仙，九月菊之类。父亲则不同，他有机会就会从集市上，或友人那里，弄来一两盆娇艳的玫瑰，或是滴翠的海棠。记得有一次父亲不知从哪搬来一盆花开正盛的蝴蝶蓝，引得我和母亲在花盆前好半天不忍离开。
日子用心守护花开，却让花落弹走岁月。小院里花色越来越多，我们的个子也越来越高。等到我跟随父亲出外求学，有幸看到了父亲的另一个花园。
那是父亲宿舍前面的一块空地，地不大，总有花开。我去的那时，正逢初秋，玫瑰枝头擎着的花盏有增少减，爬满屋顶的黄花，有大有小，大的是葫芦和冬瓜花，小的则是丝瓜花。看着这些花果相参的生机，我也明白了父亲周末带回家去的青菜长在了哪里。水仙花让爱美的女学生摘得差不多了，只有一些等熟的种子躲在鼓鼓的包荚里。有几株辣椒也长在这里，绿叶间挂着几串尖尖的果实，它们开花的时候很淡雅。几棵菊花似乎有些累，歪歪地靠在一起，细细一看，原来是它们的腰身太过纤细了，父亲肯定是只忙于照顾别的花草而忘记了剪枝。但我知道，秋风一起，它们依然会绽出或黄或红的花来，虽然花朵会小些，但它们一定会努力开放。
总有一群群女生聚在父亲宿舍门前，开始我以为是那风仙花招惹了她们，后来才知，她们和我一样，爱着那几株含羞草。
含羞草，椭圆的叶形，对称的默契，纤茎蔓影，一蓬绿色，与土地若即若离，风吹则闭，风停则绽，奇妙生趣。
女生们很耐心地逗引含羞草，她们屏了息，蹲下，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去碰那绿绿的叶片中的一个，仿佛电流涌来，叶子们马上会像蚌壳一样对应抱拢，迅速进入睡眠状态，让人想到少女熟睡中的睫毛，它们似乎还在做着美梦，睫毛随风一动一动。过不久，含羞草次第张开了眼，想来还是好奇心重，想看看扰它的人儿还在不在。迎面而来的碰触似乎比上次强烈些，它又急急闭眼，睡去，如此周而复始几次，女孩们累了，才起身离开。
而冬天是要来的，雪花的盛开，填补了父亲门前的空白。雪花常开，父亲也就不再寂寞。扫雪，堆积，让它们成为春花的滋养，他一心掂记着那一垄迎春呢！
太阳的温情让迎春们燥动，它们卯足了劲，争着把人们的眼光拉向自己。这也是父亲最快乐的时候，他站在那丛迎春前，抚弄、思考，有时还会蹲下，把几枝不听话的枝条理顺归正，他的脸是慈祥的，动作是轻柔的，他是把它们当成自己的孩子了吧，因为接下来的夏天，还有花儿要开。
四季花依然开落，等我飞出父亲所在的学校，有了自己的生活，父亲还在守候他的小小花园。家里的青菜够吃，已不用他再费劲侍弄那些爬房顶的瓜藤了，不知爱花的父亲还会不会再种上那么一两株他爱着的花，在空闲的时候，享受花开的心情。
病退，归家，父亲离开了自己的花园。黄的迎春、红的玫瑰、紫的风仙，还有那些含羞草们已然易主，只是不知接替的人能否种出父亲那时的模样。
老家的花园也没留下来，随着母亲的离世，父亲的迁居，它衰败了，花开不久就会落，因无人再为它浇水捉虫。父亲爱花的习性一直保持着，直到在一个冬天去世，他的房间还摆放着许多花盆，那是父亲怕花儿在院里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