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上的苦瓜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5 13:23 阅读(0)
阳台上的苦瓜
原创 裴亚莉 客厅里的萨福
今年五一，胖丫的舅厦奶奶在西安红会医院进行了膝关节置换手术，出院以后她急着回家。正值假期，胖丫的小奶奶跟着一起回了一次家。返回西安的时候，小奶奶带来了一个纸包包，里面有几种蔬菜的种子。大奶奶见到这些种子，肯定也很开心，不然的话，就不会两个奶奶一起在院子里花了很大功夫去收集别人弃之不用的花盆，拿到我们的阳台上，在热烈的争论中，将这些种子种进了若干花盆。
——大奶奶和小奶奶都分别是自己村子的种植能手，但奇怪的是她们将种子植入土壤的方式，特别不同。小奶奶认为，随便将种子埋在土里，盖一层薄土，喷洒上适当的水，就可以了；而大奶奶认为，应该将种子比较尖的一头朝上，插进事先已经浇透的土里，然后盖上一层薄土才可以：在我看来，这两种方法，没有什么区别。要说有区别，最明显的就是到底要不要将种子直挺挺插进土壤这一点而已。私下里我认为大奶奶这种种植方法，是典型的庭院种植，面积小，有工夫细细栽种，而小奶奶的方法，是蔬菜种植户的做法，地块很大，习惯性地节约时间成本。但我肯定是不方便发表任何言论的。大奶奶是胖胖的奶奶，小奶奶是丫丫的奶奶，在家里搞好平衡，是很重要的事情。
我和胖丫负责每天早上到阳台上看一下，看看那些种子都发芽了没有。过了一些天，终于看出来三棵有可能是苗子的植物。奶奶们告诉说，有一棵苦瓜苗，两颗豆角苗。
以后，我和胖丫每天早晨起床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看苦瓜和豆角苗长大长高了没有。他们确实长得很快，并且，在某一个早晨，苦瓜苗上面一次性就看到了三朵黄黄的花。其中，两朵花是“缺花”，一个花上面连带着一个小小小小的苦瓜。赶紧叫胖丫来看。他们不出预料，大声尖叫，并且说：“苦瓜，加油！”好像苦瓜也在参加幼儿园的趣味运动会一般。
再以后，我们起床那一刻的乐趣，就变成看苦瓜长大了没。一天早晨，小乖女伸着懒腰，说：“胖胖，你去看看苦瓜长大了没有？”胖仔应声而去。回来以后，他一手扶着床沿，一手抓玩着小乖女蓬乱的头发，说：“丫丫，苦瓜没有长大，它长胖了。”
哇塞，我本来好困，头一天夜里，两位酣畅地玩耍，我时刻担心是否已经惹怒楼下的邻居，根本就没有睡好。恍惚中，听了两位因为放假60天不用再去幼儿园而心情超级愉快以至于不愿意睡懒觉的小朋友的对话，突然感觉到自己穿越到了“试问卷帘人”和“却道海棠依旧”的场景。
生活中那些让人忍不住笑出来的甜蜜场景，当然并不多见。可是总不能在它发生的那一个瞬间，就把它写下来。可能 因为那样的话，生活就不是生活，而是写作素材的采集场了。比起写作，我可能还是更爱生活本身吧。
但是又有一天，在杂乱的生活中忽然获得了一会儿空隙，赶紧翻一下久违的朋友圈。朋友圈里信息多，不过在海量的疫苗、米兔、中美贸易摩擦以及其他诸种家国大事里面，方锡球先生发布的“村居印象”给了我最鲜活的触动。在他的一组“村居”照片中，有一张是长在篱笆边的橘子树。青绿的橘子，一颗又一颗，显示着扎根大地的植物和落脚阳台花盆的植物，其命运是那样的不同。看完方老师的微信图片，我赶紧跑到阳台上去看我们的苦瓜——胖丫回夏县看望他们的舅厦爷爷、舅厦奶奶、小木姐姐和小芒果了，有好几天没有清晨的关于苦瓜的对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