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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日老屋碎碎念│故园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30 07:51 阅读(0)

旧日老屋碎碎念│故园

 走出老屋,走出后坡地,我并没有走出故乡多远。那点点记忆是我日后的佐料,犹如浸满着农谚的小菜,慢慢咀嚼而满口生津。叫我想苟且偷生之时,不敢鲁莽地将那点记忆清空或归零。

后坡地在哪儿?没有标注经纬的一个小小的地方。月黑风高之夜,我总能摸进老屋的门堂。老屋永远占据着我记忆的一角,老屋已有些年头,爷爷也作古多年了,门前的老槐树依旧年年枝繁叶茂……
老屋静卧在后坡地南端,犹如一位老者般沉着稳重。四季更替,宠辱不惊。
岭上的老屋,简单的架构却支撑出一个叫家的地方。
泥土是家的粮食,低矮的墙体,是从稻茬田里取得的土块垒砌的,弥散着稻香,日子也跟着简单纯粹。数根杂木作为五行房梁,承载着日月风雨。稻草、麦秸和高粱秸秆结伴匍匐在屋顶上,没日没夜地接受着岁月的洗礼……
一个个小生命呱呱坠地,老屋并未乱阵脚,一炷炷檀香被点燃,旺盛香火,佛烟袅袅。
 
择地而居,与河为邻,与树为伴。老屋是一枚故乡的棋子,容不得任何人“举棋不定”。
大体属于四合院式的老屋,厨房、卧室、厅堂、茅房等各就各位。宽厚仁者的老屋,具有极大的包容量。鸡零狗碎的杂物都寄居在老屋的肚肠里,包括那时幼小的我们。
出入较为频繁的,便是我们儿时的卧室。泥巴垒起的低矮的土床,上面横七竖八地排放一些向日葵的秸秆,铺就一层厚厚的松软的稻草,再蒙上一件单薄的棉质床单,算是“安乐窝”了。
卧室里没有木质的桌子,毗邻的只是两口肚大腰圆装粮食的“土箩”,身高不过4尺,它们永远“吃”不饱。闹饥荒的时候,它们却又是我们藏猫猫的好地方。秋冬歇闲,一架老水车也与我们同室而卧,贴着墙脚。夜晚没有什么睡意,我们兄弟便摇动水车的把手,咕噜咕噜的声响打破黑夜的静寂,不时也会传来父母的呵斥声,“死个烂卵们,还不睡觉去!”一阵忙活后,我们便倒头熟睡了。
靠近老屋东墙的犁耙,顽劣的我们多不去碰触,那是父亲的家当,日子就靠它们耕作了。因为犁耙上多带有铁器,容易划伤皮肤,父亲一般不让接近。偶尔,我们也会用木棍偷偷地敲击几下,满足一下好奇的心理。
安顿在厨房里,泛着灰色的风车,属于老物件,也算是家里最高档的家具之一。看似人高马大的风车,只有收了稻谷、麦粒时,土场才能见到它的身影。新收获的粮食装进风车的肚里,快速地摇动着风扇,风吹谷物,留下一堆干净的谷粒。而飞溅到远处的,一颗一粒都被捡拾回来,毕竟这是一家人一冬的口粮呵。
 
“猫叹气”(或“猫坛器”)永远挂在老屋的房梁上,里面装着过冬的咸菜,譬如鸡鸭鹅鱼肉等咸菜。为了避免家猫和野猫偷嘴,母亲就把腌制好的咸货统统装进“猫叹气”里,闲冬腊月,我们的日子就有了滋味。
最热闹的,要数晚上厨房的灶台了。灶台在哪儿,母亲在哪儿。忙碌一天的母亲,只有晚上才能给孩子们加点餐,不问母亲煮啥,只管能填饱肚子就足矣。母亲忙着烧煮,而我们却围着灶台不停地嬉闹。通红的灶火映着脸膛,母亲却不急不躁,只为精心地做出一锅香喷喷的饭菜犒劳“娃们”。
风卷残云之后,一帮“食客”依旧绕着灶台转,直将涂了糖丝的薄薄的锅巴瓜分之后,还要喝几口粘着甜味的汤,才恋恋不舍地离开。每每,母亲笑曰:“个个都是小馋鬼!”……
如今,老屋和父亲都珍藏在我的相册里。已进寒冬腊月,我翻阅着一张发黄的照片,一丝酸楚一丝温暖,热泪盈眶,乡情满怀。
 
 
      王光中,安徽肥东人,安徽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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